第四十一章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在初見的瞬間,就可以讓你刹那間,失了心魄;另外一種人,初見的時候,不會讓你覺得如何驚豔,隻是,越是相處越耐看,就越是發現,那樣的女人,更是能讓人無從抗拒,持久芬芳的魅力,往往會是,致命的傷害。
慕守賢從不曾以為,詩宛隻是前一種女人,她的美,讓人無法逃離。就像是,即使失去了美麗的臉龐,精致的膚質,她依然是,那個可以奪取他所有心魄的風華女子。慕守禦太不珍惜,可是,他又有何資格,來評判任何。
久久徘徊在皇後宮前不願入內,慕守賢推算著時間,他們該除了宮門,才踱步進了宮,其實,靜下心來,心中泛起了種種疑慮,在宮內,詩宛向來是極其遵守禮節的,端莊嫻熟,極盡修飾,今日的打扮,實在是不同尋常,不像個王妃,倒像個小家碧玉呢。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詩宛,溫柔慧潔地讓他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她,大概也是有著自己的理由吧。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母後的態度,有些事情,還是瞞著她比較好吧。
手緊緊拽緊,手心裏,赫然躺著一個紫玉的瓷瓶。
馬車上,詩宛靜靜地端坐著,頭發在玉華宮早已盤起,那身紫杉外披了件藏青色的小襖,少了幾分靈氣,多了幾分端莊。不是不知道有多麼地失了身份,自嘲地笑笑,什麼時候也同三丫頭一樣衝動了。臉上閃過凝重,在這裏,一步錯,也許就會步步錯啊。
若是有什麼感到愧疚的人,就是娘了吧,她待自己,實在是很好,不管最初是不是為了慕守禦,她待他,都是真心的啊,那樣,她才會在允許的範圍之內,盡量地對她好吧,雖然最初,也隻是為了……許是自小在那樣的環境中生活,她從來都能,看透任何一個人,眼神黯淡了些,透著簾子,那簾外的人,她,看不透呢。容不得多做思量,馬車換換停住,侍女攙扶著她下了馬車,慕守禦沒有回頭,徑直走入府內。
隻得提起裙擺小步趕著,一臉的委屈與期盼,眼底,壓住微微的不耐。
她,才會是那個站立在頂端的人吧。
她的心思,真的很簡單。隻是那些人,不肯相信,也不能明白呢。
“夫,夫君。”詩宛氣喘籲籲地喚道。
慕守禦慢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什麼事?”
“夫君大人,”絞著衣角,詩宛諾諾地開口,“夫君是否到西廂用晚膳,宛兒想答謝今日夫君解圍之恩。”
“不必了,”慕守禦回了頭,冷冷地看了眼詩宛,“我說過,你隻要記住,你是幕府的少夫人就可以了。安心地待在王府,所有王妃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眼神瞬間淩厲,“隻是,不要過問我的任何事。”掃視著詩宛,直到她不安地低頭,煩躁地皺眉,詩宛卻在他轉身之前欠身行禮:“宛兒知道了,那,宛兒先行回房了,夫君。”似是不敢多看慕守禦一眼,詩宛急急地趕往西廂,所有的人都為詩宛不屈,慕守禦卻莫名地覺著,那身影,好想多了幾分喜悅。
不多做停留,慕守禦快步回了東廂,春桃走了過來:“奴婢見過少爺,少爺,今日大夫過來給那位小姐診過脈了,說小姐已無大礙了。”最好是趕快把那位小姐送走,她可不想等東窗事發,況且,若是那位千金小姐當了少夫人,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慕守禦點頭:“我知道了。我去書房,等小姐痊愈後給她三百兩銀子,安頓在我在郊區的別院。”
“是。”春桃順從地點頭。暗處的人兒眉頭緊緊縮在一出,氣憤地盯著慕守禦,恨不得盯出一個大洞來。
慕守禦深深看了眼自己的房間,出了東廂,他,需要一個人靜靜。
春桃一轉身,差點尖叫,被對方捂住了嘴巴:“不要叫喊,不然,你應該知道後果吧。”陰霾的眼神迫著春桃連連點頭,明明是淺笑著,那眼神,卻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撕碎所有的一切。來人瞟了眼叢後,抱琴一個激靈,閃身出了東廂。那個人,是他來了。
鬆開了握著她的嘴,嫌棄用手絹地擦了擦手,不經意地往遠處一扔。春桃臉色漲紅,又不敢多語,男子嘴角淺淺勾起,邪魅地看著她,飛揚的劍眉,隨意散開的黑發,白皙精致的皮膚,明明是一個絕豔的美男子,加上單薄的嘴唇,斜長的雙眸,隻更顯了幾分冷酷,讓人感到無盡的壓抑,與,殺氣,比起玩世不恭的二皇子慕守謙,他的邪,是入了骨,融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