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尼姑庵服飾,還未來得及換下就隨慕守禦出了庵,這個樣子,自然是不適於這樣進王府,再怎麼不情願,慕守禦還是帶詩宛來到了他私人的別院。
“進去換身衣服。”詩宛感激地看著慕守禦:“宛兒謝過夫君。”
隨手叫了個丫鬟送詩宛進了房門,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應該是慕守禦的臥房,詩宛本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妃,饒是慕守禦,也不好隨口讓她進下人房內更衣,詩宛換下衣服,穿回了長裙,撫月掏出一雙繡花鞋遞,笑道:“好在剛才抱琴還未曾離遠。”詩宛莞爾:“是你舍不得抱琴那丫頭走遠吧。”
“小姐--”
“撫月,這幾日你也要更加留心了。”
“小姐大可放心。”撫月胸有成竹地說道,詩宛又是一陣巧笑。
跨出別院的時候,詩宛看了眼左側的廂房,也許她武功不如其他幾位妹妹,但是,既然身為隱城的四大閣主之一,她必有,常人所不能及處。
詩宛走到大廳,慕守禦站立在中間等著,就像是隨時準備離開,一個本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人站在堂中,和慕守禦交談著什麼,看到詩宛,示意地行禮:“見過夫人。”詩宛點點頭,掛著完美的微笑,對慕守禦笑笑。慕守禦瞥眼陸由:“明日書房。”陸由點頭,先行離去,詩宛卻覺察到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雖然心中早已明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涉足太深,傷人傷己啊。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濟世救民的菩薩,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大家千金,她隻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啊。希望他們,能夠明白這一點。
不過,倒是很期待,將帶來的,會是什麼呢?
回到府裏,時候已經不早了,斜陽的餘暉把世界染成了金黃色,暖暖的色調充斥著人心,王妃念詩宛累了一整天,囑咐她回房好好休息,宮裏皇後娘娘派人說讓詩宛這幾日進宮陪陪她,年節也近了,本來王妃也會入宮拜見皇後的,無奈王爺身子還未完全複原,派了幾個伶俐的丫頭隨著詩宛入宮,宮內,怎麼都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詩宛應聲,回房歇著,撫月拉上簾子,轉過身看著詩宛:“小姐,怎麼了?”
詩宛微微笑道:“撫月,你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恬兒,還有誰的易容術天下無雙呢?”
撫月一笑:“自然是多年前江湖人稱千麵郎君的易聖東了。”
“那麼,”詩宛撩起長裙,回眸笑道,“撫月可曾聽過千麵郎君的行蹤。”
“說來也怪,這幾年千麵郎君仿佛是銷聲匿跡了一般,毫無聲響。”詩宛眸子一暗。
“撫月,你還記得千麵郎君最後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聲音平靜如水,仿佛隻是談論著天氣,跟隨多年的撫月也隻能聽出一些細微的波動。
“大概是十年之前吧,我那時也剛進隱城不久,不太清楚呢。”詩宛的臉色有些肅然。
緩和了一下臉,詩宛淺笑嫣然:“撫月,你先下去早點歇著吧。”
“是,小姐。”明白詩宛定是要事相托,撫月換了水變闔了門退了出去。
手指不自覺地輕叩椅子,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卻沒有絲毫地放鬆,越是接近,就越是不想靠近了呢。她也開始,慢慢地退避了。
想了想,走至窗前,細細的小楷描繪出娟秀的文字,隻是,無人能識,把紙條附在雪白的翅膀上,看著它慢慢遠離。她可是,有耐性的很呢,可以慢慢地等。
思及往日的種種,留在記憶中的,竟都是美麗的日子,就像是,風吹過,暖和了整個世界。能夠認識他們,能夠留在那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