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宛一笑:“夫君不清楚嗎?”
“我就是不知道才來問你。”
詩宛的笑容有些淒清:“敢問夫君所為何事?”
“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詩宛偏過頭,滿是疑惑,透著幾分焦急,“賢妃娘娘怎麼了?”
慕守禦看了眼詩宛,一字一句地說:“賢妃不出自己的宮門,請求皇上廢掉賢妃的頭銜。自願入寺為皇上祈福。”詩宛聽到這個,心中一震,她沒有料到賢妃會如此。
“我知道,昨日,見過賢妃的,除了皇後,隻有你。”
詩宛無奈地歎氣:“夫君懷疑,宛兒不敢冒犯。隻是,夫君信也好,不信也罷,宛兒絕無此意。”
慕守禦猶豫了一會兒,驟然大笑出聲:“丞相千金,果真不同凡響?”詩宛也是笑得滴水不漏:“宛兒不敢當。”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也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願,是無害於王府,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我會親手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詩宛修養素來極好,心內也是耐不住,挑眉道:“夫君,宛兒無意做什麼。還望夫君不要折殺了宛兒。夫君,宛兒雖是一介弱質女流,也稍有聽聞,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意味深長的眼光收斂在笑容底部。
慕守禦一愣,冷冷地開口:“詩宛。你之前說的,我答應了。”
詩宛一震,有些欣喜,她原沒有料到慕守禦會如此簡單地放行,揚起一抹帶了真心的微笑:“那,宛兒就先謝過夫君了。”
“不過,時間由我定。”馬上接著說道,“你大可放心,本王一諾千金,最晚三個月。我隻要三個月的時間。”
慕守禦似乎是在心底盤算著什麼,詩宛已經不想去顧及了:“宛兒謹遵夫君大人吩咐。”先不說慕守禦一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算是到時候他想反悔,她也不會給他機會的。
如果,如果離開了,她永遠都不會再次踏進這個地方。
慕守禦從詩宛的臉上讀出了一些,難得可以看見詩宛出神,也不出言打擾。察覺身旁的氣息,詩宛迅速定下心來:“夫君,可還有什麼吩咐?”
“我不希望這三個月出什麼差錯。”慕守禦話中有話。
詩宛含笑點頭應允:“宛兒知道了。夫君走好,不送了。”把頭淡淡地轉向窗外,詩宛下棋了逐客令。慕守禦似乎有些留戀地看了眼詩宛的閨房,踏出了西廂,不曾回頭。
詩宛的視線停留在遠處。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桌子上的花茶已經涼掉,毫不留戀地倒掉,一顆一顆的梅子銜在嘴裏,化在心裏。
她和他。
聞著有些暗淡的香氣,想起那個溫柔似水的男子。
她發現,自己的心中,竟也有了些微的期待。
天色慢慢暗淡,那個會在她不經意的時候關心著她,默默地再黑夜裏注視著她,那個在櫻花林中彈奏著天籟的男子,似乎也慢慢,慢慢地靠近了。
吹了不清晰的燭光。
靠在窗邊,閉上眼睛,還能感受到月光拂過臉龐的溫暖。
上弦月。
月若人美,
醉倚天秀。
露濕羅衫美人膝,
翩若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