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你--”賢妃遲疑地問道,“原諒我了嗎?”
詩宛上前,真摯地拉著賢妃的手:“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她知道。她隻是,怨啊。
賢妃微微放了心,有些擔心詩宛。詩宛搖搖頭:“如果可以,我再也不要留在這裏了。”這裏有著她,最痛的經曆。賢妃點點頭,心疼地看著詩宛。詩宛看到賢妃欲言又止,淡淡地笑笑:“如果你願意,就去見見她吧。”
一向鎮定的賢妃手顫抖著,努力控製著微顫的聲音:“她,也來了嗎?”詩宛搖搖頭,賢妃的臉上不可抑製地露出了失望。
詩宛鄭重地看向賢妃:“我隻問你一次,你,要走嗎?”
賢妃細細思索,她並不認為詩宛有能力讓她離開皇宮,可是,出宮的欲望戰勝了一切,她多想,可以毫無顧忌地擁抱著自己的女兒啊。
猶豫了幾分,堅定地點頭。
珠兒眼中是被丟棄的傷害,賢妃轉過頭,溫柔地看著珠兒:“珠兒,你要跟我走嗎?”欣喜充溢了整個身體,珠兒興奮地直點頭,賢妃繼續說道,“跟我離開,可能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錦衣玉食了,如果珠兒不想走,我可以幫你安排一個好人家。”珠兒固執地盯著賢妃:“娘娘,珠兒不要其他,隻要跟著娘娘。”
“珠兒,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珠兒堅定地點頭,她跟了賢妃多年,賢妃待她如己。
賢妃還是不放心:“宛兒,真的可以嗎?”聲音中,透露著期待,和,感激。
詩宛淺笑:“我不是為你,是為了抱琴。”賢妃也隻是淡淡地笑。
“靜妍,我希望可以,單獨見到皇上。”尤其是皇後。
“我讓珠兒去請皇上吧,放心,我這兒還是比較安全的。”珠兒快步跑了出去。詩宛笑著:“靜妍,不介意我去更衣吧。”賢妃笑著帶詩宛到了內室:“我先出去了。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這裏的。”
待賢妃合了門出去,詩宛解下帶子,輕紗般的衣服便飄落,著了件邊角修著蕙蘭花的紫色長裙,長裙上沒有其他裝飾,輕柔地貼在詩宛身上,袖口自然向上卷著,輕盈舒心。摘下綴滿金鑽的頭飾,放下盤起的長發,順直了一頭如絲般順滑的黑發,隻一個簡單的翡翠簪子,透著微藍的色彩,頭發被輕輕挽起,梳了一個簡單的公主髻,碎花的痕跡點在發梢,洗淨臉上的精致妝容,未施粉黛的臉上,有著羞澀的紅暈。對著鏡子微微揚起笑靨,溫柔的氣息布滿了房間。
腳上是典雅小巧的繡花鞋,裙擺隨著主人的走動搖曳著,撫月已換上了紫色的簾子,房中的四季青也成了一小盆生機盎然的蘭花,旁邊隨意擺著散落的花瓣。撫月調皮地笑笑,從窗口躥出窗外,小腦袋湊著窗戶,細心聽著周圍的動靜。詩宛由心一笑,坐回了梳妝台錢,一下一下地順著長發,象牙的梳子在白皙剔透的手中分外妖嬈。
散落在桌上的臨帖隨著風掀起一角,墨色的案板壓住角落,無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