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神色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皇帝震怒道:“賢兒,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慕守賢神色恭敬,語氣卻不讓步:“兒臣謹遵父皇教誨。父皇曾教導兒臣,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兒臣隻是做了兒臣該做的事情。”
皇帝氣得手都顫動了,臉色鐵青:“好!好一個慕守賢。”他無法容忍當年的事情再次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啊!--”側殿傳來一聲尖叫。是皇後的。
無暇再去辨別,皇帝起身大步往側殿的方向走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垂首跟在後麵。在所有人都不能看到的角落,跟隨之後黑衣女子狡黠地朝著詩宛一笑,隨即又斂了風情。狹長的眼眸波光流轉,眼底閃著一絲冷清。
早有眼尖的太監推開了緊閉的殿門。
一地的血。
雖不多,卻觸目驚心。
賢妃的白衫從腹部開始染得鮮紅,皇後目光有些呆滯,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燭台尖銳的頂部滴下幾滴血,還未著地。
皇帝憤而大呼:“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宣太醫!”
一行人魚貫而出,詩宛福身行禮:“皇上,事出緊急,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撫月曾跟在師傅身邊習過一些醫術,不如讓撫月先給賢妃娘娘止血吧。”懇求地看著皇帝。她一點都不希望賢妃出事,就算不為這些月的相處,也該為了一心為她的抱琴。
皇帝頷首,撫月即刻走到賢妃旁邊,輕輕把她置於一側,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的瓶子和一個不大的藥丸,把藥丸塞入賢妃口中,在傷口灑上藥粉。詩宛沉默地看著撫月,撫月跟隨她多年,她自是知道,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撫月。
撫月跪下:“皇上,奴婢要為娘娘更衣上繃帶,可否請皇上移駕正殿。”
“不必了。”兩個太監小心地把賢妃放在床上,撫月剪去傷口處的衣服,一圈一圈白色纏了上去,低低地湊在賢妃耳邊,看不出是在低語,賢妃似乎在努力換回自己的神誌,近乎蒼白的臉色有些好轉。太醫匆匆趕來的時候,賢妃還在昏睡中,急忙把脈,鬆了口氣:“稟皇上,傷口處理的很及時,這傷藥看來十分的有效。娘娘隻是有些失血,過些時日就能康複。”皇帝這才臉色稍霽。
轉向皇後:“皇後,你能不能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後手中的凶器早已被奪下,此時看上去也很是淒涼。慕守賢早就站在了皇後身側,扶著她:“母後,這不是您做的,是不是?”慕守賢的眼中是信任。皇後聽聞,空洞的眼神閃過一絲光芒,看向皇帝:“如果本宮說不是本宮故意為之呢?”
皇帝的眼神隱隱透著不信任,卻隱忍不發。皇後的眼神漸漸死寂,嘴裏呢喃出聲,仿佛在自言自語:“本宮就知道,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本宮在你眼中,還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存在。我這麼多年都是為了什麼啊。慕軒,你好狠的心啊,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竟比不上一個外來的女子。”
“賢妃與朕,也是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這一點不要忘了,皇後。更何況,當年帶賢妃進宮的,不正是皇後你嗎。”
“哈哈,是啊,都是我自己啊。”低低地笑著,“一切有因必有果啊。這都是因果報應啊。慕軒,活該你的兒子愛上詩宛,這也是報應啊。”看著被慕守賢緊握的手,心裏一陣陣的動搖,反握過去,“賢兒,你放心,該是你的,為娘的一個都不會放過。你不是喜歡詩宛嗎,娘也喜歡她,她比她那個隻會裝模作樣的娘親好多了,賢兒,本宮一定幫你從慕守禦那兒搶過來。哈哈,當年,慕亞沒有得到的,他的兒子也別想得到。”看著慕守賢的目光卻是極其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