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處,漆黑一片,隻有頭頂上透過樹葉縫落下來的月光。
向晚晴望著那棟隱沒在黑色森林裏的別墅,不安的心終於落回了心腔裏,洛基說,夫人沒事,流了那麼多血,是因為碎玻璃紮破了耳根,沒有傷及重要部分,還有點輕微的腦震蕩,不過不嚴重,休息幾個月就會好的,這段時間會處於昏迷狀態。
洛基是以前外公的專用醫生,現在是媽媽的私人醫生,連爸爸和我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曄叔。”撇開眼,她側身看向默然立在右後方的男人,發生了這件事後,已經容不得自己再同他盤旋了,“我要進入森。”
“你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也不必問為什麼,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我媽。”看著他想要拒絕的表情,向晚晴猛然衝過去拽住他的衣領,平靜的眼底倏然激起一抹憤怒,“如果不是你的失職!我媽不會出事!既然身為他人的保鏢,就應該知道主人的安全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我沒讓你結果自己!你該感激我!”
鬆開他的衣領,向晚晴抿著的嘴角彎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是森的律法,這次犯的錯你要負全責!”
曄愣住了,低垂著眼睛凝著還沒有自己肩旁高的女孩,憤怒的表情和犀利的言辭,忽然有了某種錯覺,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不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那個。
“夫人不會同意的。”
她忽然咧開嘴一笑,像個單純的孩子,“所以不能讓她知道。”
“紙包不住火,而且夫人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事。”曄沉聲,渾厚暗啞的嗓音像是穿透樹葉落進她的耳裏,向晚晴對她宛然一笑,“那就,能瞞一天是一天。”
曄不再說話,沉默的立在原地,黑色的雙眸透過金絲眼鏡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總覺得以前那個柔弱溫順的孩子不見了。
向晚晴收起笑容,嚴肅的說,“所以,我要知道這些年來,森所有的事情,你必須本本源源的告訴我,不能隱瞞!”
沉吟了一會,曄抬起眉頭,漆黑的眼底一貫的平靜疏遠被無奈的笑意取代,認真的回應,“是的。”
森林裏漸漸被光芒填滿,太陽已經升至頭頂上,向晚晴揉了揉眉心,從草地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現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些事。”
她逆著光望向坐在地上的曄。
彙報了一夜,曄的眼圈有些發灰,卻精神抖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說,“小姐,請吩咐。”
向晚晴一笑,笑容的意味,深遠。
別墅內。
一進大廳,洛基三人就坐在沙發裏等候著,向晚晴一眼望過去,有種想殺死他們的衝動,如花的容顏,如玉的肌膚,如火的嘴唇,還有頎長的身軀,她很不想承認,但他們的確很養眼。
“曄哥說,他要離開c城一段時間,昨晚一夜,你都和他說什麼了?夫人出意外又不完全是他的錯!”
一個莽撞的黃頭發小子從沙發裏坐起身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令她有些不悅,剛要開口,就被一個聲音打住了——
“喬,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這嗓音低婉,聽起來很舒服,如沐春風。
聞言,她望了過去,白淨的麵容上,是精致如刻的輪廓,帶笑的眼角,高挺的鼻梁下是玫瑰粉的唇,笑起來有種驚鴻一瞥的豔?色。
“你就是夫人的女兒吧,”他從沙發裏起身,向她伸來手掌,“首次見麵,還讓你笑話了,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