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燈光打散了,投下來。昏暗的光線裏,向晚晴明顯看到場中央的那五位股東的臉色變了,本該笑容堆滿臉的,此刻嘴角都拉了下去。
對這些,她隻是輕輕一笑,繼續說,“而且我也剛知道,外公在七年前就已經立了一份股權轉增的遺囑——”
話還沒說完,一道粗獷野蠻的聲音揚起。
“那遺囑呢?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們可不會隻聽你片麵之詞!”
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是一個股東的私人特助,囂張跋扈,挑起的眉頭,透著顯而易見的不服和譏諷,渾濁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她卻注意到他的眼光,有一秒的時間是飄向了那個股東。
向晚晴一笑,顯出超凡的大度,漆黑的眼眸掃了一眼他,然後望向會場的入口處,“費律師,進來吧。”
話落,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一份資料,從入口處向這裏走,身後跟隨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有著不笑而飛的眼角。
她望著男子,嘴角的笑容更濃,然後開口,與其說是回應那個私人特助,不如說是回應那五位股東,她舉起話筒,“這位是我外公生前的專用律師,費暘。”
向晚晴伸手向在場的所有人介紹了身邊的男人,費暘則是標誌性的笑了一下,然後對她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向晚晴會意,不給台下人驚訝和反駁的機會,便說,“開始吧。”
白色的光束再次集中起來,籠在費暘的身上,他神情莊嚴的宣讀著遺囑,向晚晴立在他身邊的陰影裏,黑亮的眸光掃過所有人,忽然,她覺察到身後方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緊緊地盯著她,而且隨著費暘說出了她繼承的股權是百分之十後,那道目光更加強烈的投了過來。
轉身,她的眸光就碰上了那人的目光,沒有太多的出乎意外,是向路華的目光,他正無法置信的看著她,眼眶還是濕潤的,而眼底流露出來的是漸濃的怒意,似乎對於她擁有這麼多的股權很不滿意。
向晚晴對他一笑,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依舊是撒嬌的語氣,“爸,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向路華沒出聲,隻是緊緊地盯著她,目光複雜,片刻,他質問她,“外公給你股權的這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我——”
向晚晴還沒來得及回答,向路華又問,“還有,你既然知道,為什麼瞞著我?還選擇在生日宴會上說出來,是不是不把我當爸爸?”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就提高了幾個分貝,“還是壓根就不把我向路華當成一回事?!”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隻要傷及自己的利益,都會像是一個炸了毛的小刺蝟,或是全線防備,或是全力攻擊。
這不過是一份股權轉增,向路華就像是一頭將要發作的獅子,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女兒,也毫不留情。
向晚晴笑了笑,不溫不火的回應他,“爸,稍安勿躁,第一,外公給我股權的事,我也是剛知道,本來是要告訴你。”
她眼神轉為哀怨,似是責怪,“可你太忙,一整天都見不到你。第二,我沒瞞著你,選著在生日會上說出來,是因為隻有我滿十八歲,才可以繼續這份轉贈股權。”
“所以,就成了這個樣子。”她有些無辜的看著他,向路華半信半疑地凝著她,半晌,又問,“既然滿十八歲就可以繼承,為什麼偏偏那麼急?非要在生日宴會上繼承不可呢?”
很顯然,他平複了一些,聲音也逐漸平穩下來,向晚晴知道,他的疑惑基本上消除,她從他臂彎裏抽出手,然後蜷起搭在他的肩膀上,說出的話和她的舉止一樣霸氣,“因為我不想你那麼累,可以有更多的休息時間,當然——”
她衝他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更希望你有更多的時間來陪我,我很嫉妒,那些每天都有爸爸接送上學的同學,所以,這樣做,是要懲罰你每天送我上學,然後再接我回家。”
“好不好麼?”
說著,她開始搖晃著向路華的身體,向路華拿她沒轍,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應了下來,得到回應的向晚晴,笑著捧住他的臉頰,狠狠地親了他一口。
“爸,真好!真有愛!”
向路華被嚇了一跳,很快又笑容滿麵,“你呀,就是被寵壞了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