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眼前的小丫頭眼角淚花未幹,淩謹遇真懷疑她是不是會變臉術,說笑就笑,還笑的陽光燦爛,沒有被壓時半分驚慌。
他也真是中了魔,居然為了她的笑臉,忍受自己的欲望。
但不得不說,她笑起來,就像是有妖術一樣,整個天地都亮堂堂的,像有無邊無際的陽光灑下來。
“以‘雪’為題。”淩謹遇故意說道。
他心中依舊芥蒂。
淩天清不肯接受他,是因為“淩雪”。
但顯然,淩天清這時候根本沒有想到淩雪,她張口即來:
“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淩天清現在滿心想應承暴君,就念首打油詩。
“這是什麼詩?”淩謹遇不由眉頭一皺,怎從她嘴裏出來的東西高低雅俗相差那麼多?
那幾日還“明月幾時有”,高曠出塵;
如今一張口就是白狗黃狗,低俗不堪。
和那群草包學子的水平差不多!
不過,見她聽到“雪”字並無異樣情緒,淩謹遇勉強高興了點。
“詠雪啊!王上不喜歡?那換一個換一個……”淩天清見他劍眉微微攏住,似乎覺得水平太低,趕緊換個高雅點的。
“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淩謹遇聽到這首和雪有關的詩,瞳仁閃過一絲歡喜。
這才是小妖女的水平嘛。
奮發直上,磅礴大氣,滿滿的全是明豔的希望。
“王上還不喜歡?那再換一個……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淩天清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為了不被暴君壓,施展了渾身解數,把古今中外的關於雪的名句都背了下來。
直到她嗓子冒煙,腦子枯竭,暴君才把她拽過來,將她被扯亂的長發攏了攏。
雖然隻是個細小的舉動,但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情。
淩謹遇立刻發現了自己不尋常的舉動,當即收回手,別過眼,淡淡說道:“本王明日南下查看洪澇之災,你可想隨本王一起出宮?”
淩天清依舊後知後覺,暴君一碰她,她就無比緊張,哪裏感覺到溫情。
但聽到暴君這句話,她興奮起來。
“想想想!”淩天清沒想到暴君居然大發善心,要帶她出宮。
上一次在國子院,淩謹遇把她暴打一頓,然後丟下狠話,以後再也不帶她出宮,她也倔強的回應不再出去,但心底是無比渴望出宮的。
還是南巡,這意味著一路都在外麵……
淩天清興奮的快發昏了,她似乎看到逃亡之路就在眼前。
“本王要出宮數月,路上本就舟車勞頓,你若是再惹事……”淩謹遇見她歡喜的眼睛像小貓一樣發著亮光,心中不覺一癢,又想捉她到懷裏。
但終究忍住了。
她這般衣衫不整,破爛衣袍非但掩不住春光,還更讓人浮想聯翩,實在不適合抱來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