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梓眼眶還帶著下午哭出來的紅腫,臉上卻是吃得歡暢的神情,她拎著一隻通紅的螃蟹:“亦哥,別難過,讓他們說去!不就是那個狗屁薑總搞破壞麽,我們挺得住。”

“就是,有些人就是閑的,網上冒泡時候說得一套一套的,真要是麵對麵指不定窩囊成什麽樣呢。”猴子塞了個龍蝦肉在嘴裏。

顧亦眉宇間的疲態散去,湊到陸嘉音耳邊,笑著說:“我們的大模特,你可越來越有老板娘的範兒了,賢內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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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陸嘉音一般都在宿舍住,顧亦大概怕她亂擔心,每天都會打個電話跟她聊一會兒。

有時候是說工作室裏的情況,有時候是浪著撩她幾句。

網上關於Dawn的言論還是烏煙瘴氣,好在大家都能心平氣和去麵對。

尤其是顧亦,除了那天短暫的疲憊,他仍然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讓人覺得他自有辦法,其他人也就漸漸地放心了。

星期五晚上,陸嘉音在舊房子酒吧兼職。

調酒長匙攪動著按比例混合的咖啡利口酒和櫻桃利口酒,最後倒入奶油,她的指尖點著酒杯下沿推到客人麵前:“您的皇家奶油,慢用。”

客人端著酒杯剛走,楚聿踱步過來:“聽說顧亦最近遇上麻煩了?”

“嗯。”陸嘉音點頭,眼裏滑過一點不明顯的擔憂。

生意場上摸爬的哪有傻子,楚聿一眼就看出陸嘉音的狀態,笑著拿過一瓶朗姆倒進酒杯裏,又擠了半個檸檬,拿起來抿了一口才說:“他不是個衝動的人,敢這麽做肯定是有後招,你甭擔心他。”

陸嘉音其實隱約也能察覺到,顧亦不是在打沒有準備的仗,但她還是有那麽一點不放心,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薑致群又一直都擅於鼓動人心。

“有什麽能讓人快樂些的調酒嗎?”陸嘉音忽然問。

楚聿想了想,走進吧台裏抽出一支野莓金酒,又拿了一支甜杏白蘭地:“我在英國時候喝過一種調酒,用喜劇之王查理·卓別林的名字命名,非常香甜,可以教給你。”

陸嘉音跟著楚聿學了“查理·卓別林”,臨離店時拿了要用到的酒,讓楚聿在她工資裏扣酒錢,說完就急著走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這款酒調給工作室的大家喝,哪怕能洗掉大家心裏千分之一的陰霾也是好的。

回到工作室時大家都沒在客廳,小會議室的百葉窗合著,但門是半敞開的。

陸嘉音剛走到客廳中央,聽見猴子吼了一聲:“顧亦!你別太自以為是!工作室不是你一個人的!”

拎著酒瓶的陸嘉音一僵,看向會議室。

下一秒顧亦略帶嘲諷的聲音從會議室裏傳出來:“不是我的是你的?你說的就對了?要不要這個老板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