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紅色襯得她皮膚雪白,像個雨夜妖精。
顧亦吻了吻她的唇,半真半假地嘟囔一句:“後悔了,早知道不讓他們場館開什麽夜視攝像頭了,還能做點別的。”
被蒙著眼睛的陸嘉音把手交到顧亦手裏,被他牽著她很安心,昂首闊步走得像是沒有喪失視覺一樣。
倒是顧亦放慢了步子,生怕人磕著碰著,不住地提醒:
“這裏有兩個台階,慢點。”
“別動,我把傘收了再走。”
“小心些我的祖宗,地麵挺滑的。”
……
一連串的提醒在某個時刻突然停了,一直握著她的那隻手也忽地抽離。
陸嘉音停在原地,等了等也不見顧亦說話,她才體會到一些些在黑暗裏的無措,開口喚他:“顧亦?”
回應陸嘉音的隻有丁點回音。
這麽蒙著眼睛,她也不知道前後左右,隨便邁了幾步,高跟鞋跟碰在地麵上的聲音格外清晰,甚至能聽出鞋底沾了雨水的潮濕感。
顧亦不會突然走開。
除非......
陸嘉音揚起嘴角,估計著他說的驚喜就在眼前。
“我要摘掉緞帶了。”
她說了一聲,手伸到頭後,指尖輕輕一勾,緞帶滑落下來被她接住。
眼前是不算明亮的展廳,前些日子叢梓他們來布置時陸嘉音也跟著來過,知道這是整個展覽的最後一個展廳,也知道自己麵對著的是整個展覽最中心的展位。
之前空曠的展位上掛著文案,是她的投稿。
寫這封投稿的過程很艱難,明明在巴黎時同顧亦說起薑致群,那些往事還像是昨天一樣清晰。
但不知怎麽的,那個跨年夜之後,關於從前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甚至在陸嘉音決定投稿時,坐在桌前,很多細節都要費力想一番才能隱約記起。
寫到薑致群那句“小美女,要加入我們嗎,趁著你媽媽不在”,也沒能引起她心裏的絲毫波瀾。
現在站在展廳文案前,陸嘉音看著那些出自自己之手的段落,居然有些冷眼旁觀的意味。
也許這才說明,那些噩夢終於是徹徹底底的過去式了。
文案下麵的玻璃展櫃被顧亦擋著,他笑著微微側身,陸嘉音就看到他身後的那款珠寶:
巴掌大的心髒形狀上鑲著紅寶石,一枝精致鑲的鑽玫瑰自心髒上綻開。
玫瑰花瓣輕輕煽動著,開闔的頻率像是心髒跳動。
-你是開在我心間的玫瑰。
他在燈光下輕笑,故意嚇唬她:“我把我的心都給你,喜歡嗎?”
燈光熠熠,珠寶絢麗。
如果愛有形態,大概是他此刻輕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