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嵐抬起明眸,紅唇抿出一抹苦笑:“被他打一巴掌算什麼?”
姚雲龍對她的毫無人性的侮辱,才是誅心的!
今天把母親送到醫院之後,她便去找了姚雲龍。
他們若家,會走到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全部拜他所賜!
她忍不住咬牙切齒,目光,迸射出深深的恨意。
直至,她的指甲嵌進了自己的皮肉。
被疼痛弄醒,若君嵐對上安喬略晃同情的眼神。
但這抹同情,隻是稍縱即逝。
安喬知道,同情,對於高傲的人來說,是一種更深的侮辱。
她將一百萬支票,收了起來。
“若小姐以後打算怎麼辦?”
“官司,你願意接嗎?”若君嵐問。
安喬隻看著她,不說話。
其實,她內心是矛盾的。
從若君嵐的身上,她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雖然,她們身份和起點天差地別。
若君嵐淒絕一笑:“你是個好人,我不為難你,謝謝你,安律師。”
安喬伸手,抓住若君嵐的手腕。
這個女人比她看起來還要瘦骨嶙峋。
抬頭,近距離看,她的肌膚潔淨白皙得近乎病態。
安喬心一橫,將手上的一百萬,重新塞到若君嵐的手裏:“這錢,你拿去另找一位律師,等離婚後,再還我。”
她塞給若君嵐之後,料到自尊心強大的若大小姐,絕對不會接受她的好意,連忙起身,往外麵走去。
若君嵐想追上去,服務生攔住了她,提醒她還沒有結賬。
安喬在離開餐吧途中,目光無意掃到VIP區其中一個包座。
一個男人的側臉。
她猛然地,頓住了腳步。
那個男人的側臉,不斷地,在她的眼前,刷刷刷地,跟她記憶深處那一張熟悉至極的臉龐,重合。
安喬猛地轉過身去,看向剛剛的那個包座。
半開放的包座裏麵,坐了幾個男人。
兩個麵對她而坐,另外一個,現在側對著她,身體被屏風遮攔了一大半。
他貌似正跟對麵的朋友聊天,側臉的輪廓被陰影籠罩,長臂擺在桌子上,修長分明的手指,握緊桌上的洋酒杯,拿起來,仰頭一喝而淨。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他的手,她握過無數次,那安全寬厚的手感,甚至那上麵的紋路,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的無名指上,耀眼的鑽戒,在迷亂的燈光下,閃閃爍爍,光芒四射。
像刀芒,刺得她心髒猛烈地抽痛。
安喬在那一刻,幾乎要窒息。
五年了,五年!她將他從自己生命中,像擦粉筆字一樣,擦掉了五年。
現在,這個魔鬼,又神奇地,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現在她的眼前。
傅言。
他真的是傅言,哪怕他化成了灰,她都認得!
安喬不敢置信地後退,再後退。
一聲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餐吧裏和諧熱鬧的氣氛。
“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有心的,是你突然後退……”一個服務生端著一杯果汁走過來,而這杯果汁,現在全部招呼到了安喬的身上,杯子摔在地上支離玻碎。
這邊的動靜,把餐吧裏不少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安喬背脊如有針刺。
因為她感覺到那道熟悉的灼熱的目光,也照射出過來,使她渾身發寒,胸口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