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喬放下包包,從衣櫃裏翻出睡衣,走出浴室裏。
今晚發生太多事情,擾得她腦子一團糟糕,裏麵好像長了一堆亂草,剪不斷理還亂。
她隻想好好泡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覺,將一切,都先忘於腦後。
進了浴室,正要脫衣服,視線,便被鏡子裏的自己,奪了過去。
她頭發淩亂,臉頰緋色,紅唇微腫,看上去,像一個熱戀中的小女人。
安喬微微地定住,抬手,手指輕輕地按在唇上。
目光,渙散,沒有焦點。
想起方才,在車裏,被吻的情形。
安喬隻覺得,空氣莫名地變得火熱。
有點煩悶地,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放到一邊。
脖子上,他那天晚上留下的印記,仍曆曆在目。
立馬又恨得牙癢癢的。
喜怒無常霸道無理,嗬,她要是受虐狂,才會對沈墨夜那樣的男人動心吧!
知道傅言已經埋伏在她的身邊,卻揣摩不透他有什麼盤算的第一個晚上,安喬卻沒有失眠。
或許是今天折騰了一天,太累了,又或許是因為,臨睡前,沈墨夜給她發過去的那條信息。
第二日起床,安喬撐起朦朧惺鬆的眼眸。
第一時間,不自覺地伸手,將手機拿過來。
無意識地翻開那條信息看。
“有我在,一切可安。”
有我在,一切可安。
安喬默念這句話,心窩兒,好像掠過一抹叫做“感動”的感覺。
她洗涮好,喝下一杯溫水,平服下在心頭縈繞的“怪異”心情。
張姨已經給她備好早飯了。
安喬落座:“謝謝張姨。”
張姨笑得慈祥又恭敬:“不客氣,安小姐。”
安喬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早餐,眨巴了幾下眼睛:“這也太多了。”
“不多,少爺說你太瘦了,得多吃點補補,特意吩咐我做的。”
安喬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嘴角扯了扯,其實還好吧,也不算瘦,隻不過她天生吃不胖而已。
將夾著雞蛋火腿的營養三文治送進嘴巴裏,安喬若有所思。
沈墨夜掌管著整個帝國集團,事情多到不得了,怎麼還有這樣的心思和時間去管理她的一日三餐的?
如果不是閑著慌,就是……對她很上心。
安喬狼匆匆忙忙地把早餐吃完,好讓自己沒有空檔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去警局找吳越立了案,然後,駕車開往仁心醫院。
這段時間太多事,她一直沒有時間來看小鵬。
看著小鵬依舊平靜而蒼白脆弱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旁邊的機器上,仍顯示著他的心跳、血壓正常,他就像個沒有生病體征的軀殼。
小鵬現在才十二歲。
如果不是那一場車禍,他不會躺在這裏。
如果不是那一場車禍,他現在應該上初中了。
如果不是那一場車禍,他不會失去爺爺、奶奶、爸爸、媽媽。
幸福的一家五口,開開心心地自駕遊,又怎麼會猜到,會倒黴地遇上那種事情?
那個瘋狂的通緝犯駕著大貨車來勢衝衝,在即將要撞上了她的車子時,這一家子的車,剛好在路口駛出。
他們的車子成了安喬的擋箭牌,首當其衝地遭受到了慘不忍睹的撞擊。
小鵬的媽媽愛子心切,在車子發生劇烈的相撞之時,緊緊地護住小鵬,他們幾個大人,全都間接地成為了安喬替死鬼,當場死亡,小鵬雖然得到媽媽的拚命保護,但腦袋還是受到了強力的擠壓,腦顱受損,一直昏迷至今。
而她,受的傷也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