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院裏加菜的時候,傅言都會將自己的那份美味的肉夾到她的碗裏,把好吃的都留給她。
他自己瘦骨嶙峋,卻總是心疼她瘦,讓她多吃點。
他說過,希望長大以後能夠變成一個有錢人,因為那樣就可以幫她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
他要把她養得肥肥白白的,過上無憂無愁的日子。
傅言的權欲和物欲,不是無根可尋。
以前的苦日子磨礪了他的意誌,也將他的欲望慢慢地蓄滿膨脹。
回憶很遠,但這樣驀然回首,卻又覺得那些點點滴滴隻不過是昨天剛發生過而已。
“不知道我們倆個,什麼時候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一起吃一頓飯,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傅言淡淡地笑著說,但笑裏盡然都是苦澀。
安喬回過神來,看著眉眼落寞的傅言。
環境不光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個性,還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和氣質。
傅言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瘦削羸弱的青年,他的輪廓和五官都比以前更加深刻帥氣,渾身散發著一股強烈壓人的氣勢,眉宇之間總令人覺得陰鷙深沉,不可揣測。
就是上位者那種野心勃勃的危險感吧。
憑他的外貌和現在的條件,其實他可以找到很優秀很優秀的女人。
安喬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還在抓住她不放手。
“我們再也不會回到從前了,哪怕坐在一起,又如何?還不是倆條路上的人?”
“我感謝你這兩天以來的照顧,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如果你有意去傷害我在乎的人,我會毫不猶豫地與你為敵,傅言,你不要逼我真的與你為敵。”
安喬警告他。
自然,她口中那個“在乎”的人,是沈墨夜。
傅言抓住筷子的長手一僵。
抬眸,深沉的雙眼鎖緊她的臉,雙唇微微地上揚,似笑非笑:“你打算一直這麼守著他?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甜甜蜜蜜?你以為你日夜不分地在醫院裏守著他,他就會記起你?又或許,他根本就不是忘記你,而是借這個機會,撇了你罷了。”
“你總說我們不是一個路子的人,那你跟沈墨夜就是了?”
傅言緩緩放下筷子:“要我說,你跟他,才是倆個世界的人,你們這輩子注定沒有辦法走到一塊去。”
安喬不自覺地咬牙。
“怎麼?我說中你心事了嗎?”傅言諷刺地問。
安喬不怒反笑。
“請不要把所有人的思想都形容得你的一樣肮髒,沈墨夜就算要分手,也會光明正大地分,不會像你一樣裝模作樣步步為營!”
她轉身,快步離開。
看來她真的是瘋了,剛才竟然還回憶傅言的好來。
他根本就是一個思想卑劣的家夥!
傅言死盯住安喬離開的背影。
咬牙,嘴巴顫抖著,扯出一個冷笑。
他看著這滿桌子動都沒有動過的菜肴,他的一和苦心被徹徹底底地晾在一邊。
無論他怎麼做,她都沒有一絲絲的動容。
傅言狠狠地將這些親自做出來的食物,全都推到了地上。
安喬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碰上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