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喬的一字一句,像罄竹,一下下地敲打在他的心上,直擊他的靈魂。
放不下的人,才會耿耿於懷。
對,他是耿耿於懷。
那種糾結於見、抑或不見的心理,那種該不該放過自己,放過思念,放過他的內心的痛苦和煎熬,在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
他想要現在就走過去,緊緊地擁抱住她。
然而,他又怕下一秒,他的病就發作。
如果,他再出什麼意外,他必定會留下一堆爛攤子,等待著她去收拾。
他的個人財富的確足以讓安喬安穩無憂地過好下半輩子,但是,他知道安喬不缺他的錢,更不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她愛的,是他。
而他,卻不能給她一個確切的未來。
安喬看著他千語萬言有口難言的模樣,幾乎確定,他的心裏,真的還有自己。
這樣的眼神,在他車禍失憶之後,還是第一次。
然而,他冷漠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對啊,我耿耿於懷,我隻是不想,讓瀟瀟難過。”
“你懂嗎?”他問。
安喬的心“砰”地一下,碎了。
重重的一擊,擊得她體無完膚,連呼吸都困難。
“我希望你理解,我守護自己未婚妻的快樂的心,一如當初,我也這樣守護著你。”沈k墨夜說。
仿佛用盡了他畢生最大的力氣和狠勁。
安喬的十指,緊緊地捏住。
她也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去克製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去壓下滿腔的受傷和委屈。
如果她身在一個空無一人的山穀,那麼,她現在正在呐喊吧?
如果沈墨夜還有她的心,那麼,他應該能夠看見,此刻她眸底下的淚花,他應該能夠見到,她已經破碎不堪鮮血淋漓的心。
安喬恨自己,怎麼還不能麻木地麵對他?麵對他的無情。
她努力地扯起笑容,這笑,估計比哭還要難看。
“難道沈總裁不知道,是你的未婚妻所我們律所,推薦給她的父親葉總裁的嗎?”
“既然這樣,我想她應該不會介意的。”
沈墨夜:“那是因為她這個人善良大方,但我不希望,以後有什麼流言蜚語,中傷到她。”
安喬冷笑出聲:“就因為你的防範於未然,就要我放棄我們律所開立以來,酬勞最可觀,影響最深遠的合同嗎?”
沈墨夜從抽屜裏,取出好幾疊資料:“作為報酬,這些企業,你可以從中挑幾家,挑中的,我會讓他們跟你們德誠簽約,合約期限,你們定。”
安喬低眸,咬牙看著這些資料。
都是一些大企業,甚至還有比豐華集團實力名氣更強的。
“嗬嗬,沈總裁,你還真的慷慨大方。”
“在商言商,我想,這裏麵的任何一家企業,都能夠讓你們律所名聲大振。”沈墨夜平靜地說。
這姿態和口吻,的確像是在談生意。
多麼專業啊,多麼的權威啊。
安喬繼續笑,笑得沒心沒肺的。
沈墨夜看著她:“你認為這很可笑?”
“不,不可笑,於情於理來說,沈總裁的辦法,的確蠻好的。”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