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終此一生,都沒有機會見上自己父母一麵的人,就是她啊。
在安喬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父親母親出現過。
她依然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如果這件事的主角,換成了我,我會不會像你一樣,那麼的恨,那麼的介懷,但我知道,我一定也會像你現在這樣,無助、糾結、猶豫。”
“可這事情終究會過去的,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時間的長河,會這麼一直一直地流下去,永遠都不會回頭,我們人所能做的,就是珍惜現在,把握當前,不要讓以後的自己後悔……”
安喬說著說著,站得都累了。
她幹脆坐到地上,感覺自己能說的話,都說盡了。
就這麼發呆著安靜了片刻,身後的門,忽然打開了。
安喬連忙起來,看見立在她麵前的傅言。
頭發淩亂,眼下的青黑明顯,眼眶裏都是紅血絲,下巴處長了一圈胡茬,還一身的酒氣。
安喬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如此不修邊飾的傅言了。
那個意氣風發的他,仿佛暫時離開了。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被感傷而包圍著的失意之人。
“你還好吧?”安喬問他。
傅言難過地看著她,卻僵硬地露出一抹笑容來:“進來坐吧。”
安喬跟著他的步伐,進了屋子。
這屋子是複式的,戶型很大,風格很簡潔,是他一貫的喜好。
其實,他之所以一如既往的這樣的風格,是因為安喬也喜歡。
傅言一個多月前才搬來這裏,他之前住的別墅現在空置著。
換到這裏來,完全是因為他知道安喬住到了這附近。
他覺得無論怎樣,離她近一點就好。
安喬坐到沙發上,看著麵前的茶幾上一堆堆的空酒罐,有啤酒有洋酒的.
你吃過午飯了嗎?”
傅言:“我不餓。”
“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樣,還是先吃飯吧。”
“我讓陳嬸放假了。”傅言身體往後仰,把頭靠到沙發的背上,用手輕捏著太陽穴。
安喬放好包包,起來,挽起袖口:“我幫你做。”
她看了一眼,見到了廚房在她的左手邊,於是往那邊走去。
“繞過傅言的時候,他伸手,將她的手腕握住:“安喬,謝謝你。”
你知道嗎?我剛才見到你的第一時間,是多麼的想要緊緊地抱住你。”
“可是,我怕這樣,會把你嚇走。”
“什麼時候,就連擁抱你一下,都成為了我如此奢侈的渴望呢?但是我知道,這都是我自找的,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傅言聲音低低地說道,毫無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你說得沒錯,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言、不滿,但除此之外,我可以怎樣?這世界,除了給我生命,還給了我什麼?對,他曾經給了我,我最愛的人,可惜”
他抬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眶裏,溢著淚水:“是我,是我把她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
傅言的話,是多麼的深沉、疼痛,他難過得就連握住她的手,都無力起來。
安喬也愣住。
他說,他把她弄丟了。
對啊,如果當年,他不是為了他所追求的權利、地位而跟江欣不清不楚,那麼,就沒有了後來的那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