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隱壓下那股麵臨著死亡危險的恐懼,轉念間,倒是心情平穩了。
她真摯慈祥地看著女兒:“君嵐,媽這一輩子,什麼滋味都嚐過了,風光無限試過,落魄辛酸也正在經曆,我覺得吧,酸甜苦辣,也不過如此,即將現在就離開,自身也並沒有什麼遺憾吧……”
“媽,您不要說那麼悲觀的話,您不會有事的。”若君嵐安慰她道。
“你聽我說完,君嵐,媽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啊,媽希望你的後半輩子,能成立一個自己家庭,有一個溫暖的港灣。”
“至於以前的那些事,你就讓它變成過眼雲煙,忘記它,好嗎?”若母說到這裏,有些咽哽。
讓它們如過眼雲煙,忘掉……
也包括,蕭雲廷嗎?
若君嵐怔忡地看著自己淚眼模糊的母親,從她眼中的那一份痛惜中,已經清楚她話裏的真正所指。
蕭雲廷去找了文教授,打聽了若母的具體病情。
從醫生辦公室回來。
進入病房,若家倆母女都眼眶紅紅的。
“怎麼了?聊了什麼讓你們都感動得流淚的事情嗎?”蕭雲廷笑著問道。
若君嵐起來,對他說:“雲廷,我媽已經清楚了她的病情,接下來,就讓醫生幫她進行深一步的治療吧。”
蕭雲廷看向若母,若母微笑著,對他肯定地頜首。
他上前:“伯母,我剛剛去了解過您的病情,文教授說了,情況暫時還比較樂觀,他還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把您治愈的。”
若母:“雲廷,謝謝你,不管如何,為了君嵐,我也會積極去麵對的。”
他們在醫院一直逗留到下午,才離開。
從醫院裏出來。
若君嵐一直不言不語。
“你想去哪裏?我陪你。”蕭雲廷問。
若君嵐單身撐著腦袋,目光一直注視著車窗外,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
“君嵐?”蕭雲廷喚她的名字。
若君嵐這才聽聞旁邊男人的叫喚。
“還擔心伯母的病?文伯父的治療方案都給出來了,隻要達到治療效果,就沒問題,你不必太憂心了,相信科學,也相信醫生。”
若君嵐:“我知道,我相信我媽會好起來。”
“那你還心不在焉?在我身邊還心不在焉,你說說,我該怎麼懲罰你?”蕭雲廷大言不慚地開玩笑道。
若君嵐勉強地咧起一抹淡淡的笑:“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好像除了說對不起,她想不到更加的話來向他表達她的想法?
蕭雲廷:“剛才你跟咱媽到底還說了什麼?”
“咱媽?”
“對,咱媽,反正遲早都要改口的。”蕭雲廷臉皮厚得可以跟那牆比賽了。
若君嵐不知道是該可笑還是該一本正經地更正他。
“我跟她就聊了她的病情。”她說。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倆還聊了我。”蕭雲廷一猜便中。
若君嵐靜默了幾秒。
“還真的聊我了?說吧,你有沒有在咱媽麵前說我的壞話?”蕭雲廷這“油腔滑舌”的,偏偏卻不讓人討厭。
若君嵐嘴角牽扯的弧度,變得僵硬。
這正是讓她心情沉重的原因。
她總不能告訴蕭雲廷,她媽向她表達了不希望她跟他重新走到一起的意願,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