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心醫院。
加護病房外。
“少爺，夫人已經休息了，您有什麼事明天再來找她吧。”
“滾開！”傅言聲音低沉沉的，眼裏更是烏雲密布的，像是整片天就要在下一秒鍾壓下來一般。
這氣場把何歡嚇到了：“少，少爺，您這”
“我讓你滾開，聽見沒有？”傅言一字一頓。
何歡怯怯地說：“夫人她剛才好不容易睡著過去，您這樣”
“不要迫我對你動手。”他警告。
“歡姨，讓他進來吧。”病房裏，傳出謝芳華虛弱的聲音，還伴帶著一陣咳嗽。
何歡沒了辦法，隻能讓開，讓傅言進入。
他們這倆母子的事情，終究還是應該攤開來說個明明白白的。
傅言進入病房。
謝芳華剛才的那身華服，已經褪下了，但是妝容還沒有來得及卸掉。
化著妝的她，那難看的氣色卻也是不能完全掩蓋住，病態畢露。
尤其是她的無神的雙眼，仿佛是一個已經走到生命盡頭的人，彌留在這世間上最後的剪影。
傅言現在可顧不得謝芳華的病情是好是壞，他的內心充滿了疑惑、憤怒、不甘，甚至是憤恨。
如果葉瀟瀟所說的，是真的，那麼，他會更恨謝芳華。
“阿言，來，坐下。”謝芳華抬起瘦削見骨的手，招他過來。
傅言卻不聽她的話，遠遠地，坐下了。
倆個人隔得很遠，但正好可以聽見她細弱的聲音。
他對她的排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謝芳華原本就毫無光彩的眸色，更加黯然了。
“我是不是沈月瑭的兒子？”
傅言一開口，便問。
他認為並沒有再加任何鋪墊的必要。
謝芳華目光一滯。
眼中的神色，顫顫巍巍的。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但傅言必須得到她的親口承認。
“阿言……聽我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你一個真誠的回答，就那麼難嗎？”傅言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謝芳華連發白的雙唇都顫抖起來。
她咬咬牙，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頜首：“是，沒錯，你的親生父親，的確就是沈月瑭。”
傅言的眼睛模糊了。
他這上半輩子，無論經曆了什麼苦難，但從來不哭，但此刻，卻不知道怎麼的，男兒有淚，也輕彈。
沈月瑭……沈月瑭……
“是沈墨夜的父親，沈月瑭？”他再次確認。
謝芳華悲惜地看著他：“阿言……”
傅言：“那就是了？”
“既然是他，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傅言大聲吼。
謝芳華搖頭，再搖頭：“沈月瑭已經過世了，況且，倘若你跟沈家多了這樣的牽連，不是隻會讓你更加心堵嗎？”
傅言一笑，謝芳華看不出他這抹笑到底包含著什麼意味。
“這樣的牽連？再怎麼說，我也是沈家的孫子，是沈月瑭的親兒子！”
謝芳華可怕地看著傅言：“阿言，你想幹嘛？”
傅言一嗤，他情緒突然之間，平靜了下來，但這樣的平靜，讓人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