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午休都快睡到3點了安姐,上班摸魚不能這樣摸,我教你怎麼劃水!”盧亦竹沉浸在短視頻的世界裏,絲毫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凶險,“2點58分,程律分分鍾幾百萬上下,我們實習生拿兩千五的月薪拚什麼命啊?”
商安莫名被嚇一激靈,聽入耳的隻有:……*%~快三點……兩點五十八分……
“低頭!”說時遲那時快,商安一把把盧亦竹按下,轉瞬即逝間,一顆看起來像被十頭豬拱過的爛白菜砸在了顯示器上。
果然!
該來的還是來了。
商安火速回想著上輩子發生的事情,當時曹珊珊的母親董金花,在看見墜樓女兒的屍體後,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且當即要求屍檢。
可家屬無法得到屍檢報告,檢查結果也告知曹珊珊確實是自殺跳樓毫無疑點。
自己看著淚眼婆娑的曹母,麵對字字錐心的哀求,竟一時心軟地前去替金花女士再問清楚情況,希望能從那堆“陳年同學”中得到一點幫助,已解其喪女之痛。
誰知到殯儀館詢問一圈後,才發現這裏所有的人就跟水泥封嘴了一樣嚴實,半天問不出一個屁來。
就在準備無功而返,掉頭衝進特價市場廝殺之際,突然不知從哪裏竄出一個小法醫,抱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竄出的牛皮袋,死死地將其塞進了自己的包裏。
商安不由得氣憤道:“不是!那玩意兒燙手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怪不得我被開瓢重開。”
“重開?什麼重開!我的頭發要重開了!章律,這算工傷吧!可以索賠吧!”盧亦竹扯著自己花九十九塊在街口錫紙燙的劉海嚷著。
章偉,一位律所裏專門負責處理工傷的律師,擁有一個什麼人都可以取唯獨律師不可以取的名字,一位見過的大傷小傷不亞於法醫的資深社畜律師。
“索賠?”章偉扶了扶鏡框嘲諷道:“小胖啊,老板屋裏有三杆據說用起來非常趁手的高爾夫球杆和兩把合金鋼加厚棒球棍,你去索賠,隻會傷得更重。”
小胖害怕,小胖被唬住,小胖下意識找安姐尋求安慰。
但以往和自己沆瀣一氣的商安,此時此刻扯抽紙的速度如同風火輪,目光堅定且語氣擲地有聲:“我要上個廁所,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了,各位照顧好自己,保重!”說罷便火急火燎地離開了工位。
遁!快遁!
再不跑就有可能重複上輩子的劇本,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拉的結石嗎?帶我一個唄,一起帶薪那啥!”一直龜縮在工位敷麵膜的韓柔柔瞬間冒頭。
此時此刻,事務所的同僚們隻顧著你來我往地說段子接梗,反射弧可以從喜馬拉雅山頂到馬裏亞納海溝蹦極三個來回,但就是沒人想起桌上的白菜,也無人在意被堵在門口的Mary。
直到門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程堅白出來還你的傳銷債!柚子葉都要被扯完了!其他人都在說什麼相聲?過來幫忙啊!這位女士有話好好說,您這已經涉嫌故意毀壞財物了您知道嗎?”
程堅白撈起防爆叉就衝出了辦公室,事務所裏本來欲衝又止的同僚們瞬間就停止了行動。
大哥都出來了!手底下的還衝什麼衝!
可要是換作商安站邊上,她用指甲蓋想想就知道,程堅白現在有多勇猛,一會滑跪就有多快。
果不其然,在看清對方的臉時,程堅白身形一滯,防爆叉一丟,又摸鼻子又摸鏡框,半天隻憋出了一句話:“董姐,您先把柚子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