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咬緊牙關,不可置信的看著突然發聲的薑蓧:“阿蓧,你在說什麼?”
薑蓧看著薑母難看的臉色,張了張口,神色複雜:“媽媽,您隻是將您的欲望強加在阿兮的身上罷了。阿兮的體質根本就不能跳芭蕾,您強迫她練習。阿兮也根本不喜歡芭蕾,您也要強迫她喜歡,。”
薑蓧既傷心又後悔:“從阿兮出生開始,您就不喜歡她,一度忽視她,傷害她,我明明看在眼裏,卻隻能放任,因為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媽媽您懷著阿兮的時候就付出了許多,就當阿兮是在還債吧,等債還完了,您自然把阿兮看在眼裏,好好養她。但是我錯了,十四年了,您還是沒有放下。”
薑蓧死死咬住唇內的軟肉,媽媽,您放下吧,放過阿兮,也放過你自己。
“姐夫,嗚嗚嗚,媽媽根本不愛我。”
“阿兮真的好痛,好痛。。”
“爸爸和姐姐也都不幫我,他們都不敢幫我..........”
聽完薑蓧的話,薑母後退一步,顫抖的雙手捂住心口。
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薑兮小小的一團在角落裏抽噎的身影。
眼前一陣眩暈。
不遠處的拐角,看著薑母搖搖欲墜的模樣,一個身影似乎想踏出,但是看到薑母還能承受的住,便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
薑母後退了幾步,扶住了牆壁,指尖按得發白,想訓斥薑蓧幾句,但是看著薑蓧泛紅的眼睛,又有些舍不得。
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僵持。
頭上的燈火似乎也被波及,輕輕地閃動了一下。
沈慊君看著神色發白卻依舊倔強的薑母,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沈慊君揉搓了幾下指節,終於開口:“薑伯母,晚輩明白您為什麼對小兮那麼苛刻,不僅是隻是您剛剛提到的幾個原因,還有一個根源,還是因為。。。您的老師Nina Ananiashvili,對嗎?”
薑母震驚地看向沈慊君,瞳孔縮小:“你怎麼會知道Nina Ananiashvili?”
薑蓧也有些震驚地看向沈慊君,她從來沒有和他講過有關媽媽老師的事情。
但是令薑蓧更震驚的是,媽媽強迫阿兮學習芭蕾,這竟然和她的老師也有關係嗎?
為什麼媽媽從來沒有說過呢?
薑蓧有些疑惑。
沈慊君忽視了薑母的問題,向她走進了幾步:“Nina Ananiashvili,她和小薑兮有著一樣的體質,卻依舊成為芭蕾舞界的頂尖表演者。”
“您覺得自己因為薑兮失去了所有,難以麵對您的老師,所以伯母您才會對小薑兮那麼嚴厲,希望她可以憑著相同的體質達到同樣的高度。”
沈慊君停頓了幾下,繼續溫聲說道:
“但是伯母,您應該知道,Nina Ananiashvili女士在二十年前就突然失蹤了,至今杳無音訊,您不是尋了二十多年,也沒有尋到她嗎?”
薑母突然有些害怕沈慊君後麵的話,想逃避,卻逃避不了。
沈慊君凝視著薑母的眼睛,眼神裏充滿感慨與回憶。
“您的老師,她自殺了。”
“什麼?”薑蓧不敢置信。
薑母十分震驚地望著沈慊君,嘴唇顫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沈慊君神色平靜,帶著一絲懷念,聲音絲毫沒有停頓:“伯母,您的老師Nina Ananiashvili是我的外祖母。”
薑母和薑蓧陡然看向沈慊君,有些失語。
“Nina的體質從她小時候練舞開始,就一直折磨著她,後來,就連平常的走路都宛若踩在刀尖上痛苦,醫生診斷,外祖母是得了幻覺性疼痛。”
沈慊君閉了閉眼睛,嗓音幹澀,繼續說道:“在得了這個病以後,外祖母每天都生活在折磨之中,最終在二十年前,她死在了外祖父送她的島嶼上。”
“她的骨灰撒在了利古裏亞大海中...........”
他回憶起外祖母一生,遺憾纏在心頭,外祖母把芭蕾舞當做一生的夢想卻最後亡於體質。他又想到小薑兮,心裏暗歎緣分。
這一刻,周圍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
“薑伯母,放下你的執念吧,不要讓小兮成為下一個Nina Ananiashvili,她是您的女兒,不要拿她的生命做賭好嗎。”沈慊君想到小薑兮的哭泣的模樣,在這真心地勸告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