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明明輕飄飄的，卻宛如擂鼓的錘，重重敲在了許嘉苗的心口，讓她一顆心雜亂無章地狂跳了起來。
“有私”這兩個字，實在是具有太豐富的含義，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許嘉苗的臉紅得幾乎滴血，伶牙俐齒的嘴巴在這一瞬間仿佛被強力膠封印，老半晌都張不開。
還是監考老師解救了她：“陳宋，別和同學說話了。”
這位監考老師是陳宋的語文老師，不禁多看了第二桌的女生一眼，卻隻看見女生烏黑發間紅透的耳朵。
許嘉苗寫好名字後，悄悄掀起眼皮看向前邊，隻見陳宋左手撐在桌上拄著腦袋，右手拿著筆，偶爾轉一下，然後在試卷上寫幾個字。
像是背後長了眼一樣，他腦袋微微一偏，和許嘉苗四目相對，然後揚了揚眉稍，像是在無聲地問：不考試看我幹什麼？
許嘉苗左手擋在額頭上，低著頭認認真真寫卷子，手下的筆莫名其妙出奇的用力。
她若有若無地聽見陳宋哼笑了一聲。
這次的試題對許嘉苗來說並不難，她寫完作文後還有十分鍾。檢查了一遍答題卡後，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定在了陳宋的背影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雙臂交疊趴在了桌子上，仔細一看，能發現他的肩背小幅度的均勻起伏。
……就真的，考試也要睡覺嗎？
鈴聲響了，老師讓最後一排的同學往前傳卷子。到許嘉苗這兒，她用手輕輕戳了戳陳宋的後背，陳宋這才懶洋洋地起來。
不知道他是怎麼睡的，眼尾都有些壓紅了，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相當明顯。
將卷子送去講台後，他都沒回座位，將筆一拿就走人了，瀟灑得很。
許嘉苗也迅速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樓下的考場找蔣鈺，然後一起去食堂吃飯。
即便在考試，他們的吃飯時間也隻有半個小時，一會兒還要回班去上午自習。
今天查紀律的本該是隔壁班的一位幹事，但是她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整理試卷了，於是許嘉苗代她執勤。
到了二十五班外邊，許嘉苗第一眼看向的就是南二倒一那個坐標。陳宋正看著一本書，右手依然在熟練地轉筆。
罕見，這人竟然沒睡覺。
見徐嘉苗走了，鄭銳澤立刻彈著腦袋過來：“宋哥，恭喜你啊，違紀單上逃過一劫。”
“嗯？”
“剛許嘉苗經過的時候，看你呢。我估計你沒睡覺，她還有點失望呢，嘿嘿。”鄭銳澤“惡毒”地揣測。
陳宋轉筆的手一頓：“她剛來了？”
“嗯啊。”
“今天又不是周二。”
“嗐，肯定是代幹事執勤唄，他們紀律部的安排誰能知道。”鄭銳澤倒是一臉無所謂，“宋哥，數學寫完沒？給我抄抄。”
陳宋隨手拽了一張卷子遞給他，複又轉頭看向窗外。
天朗氣清，秋高氣爽，多好的天氣。
可惜沒能上違紀單。
下午考的是數學，這是許嘉苗的最強項。
恒中的成績單一直都特別長，不光有每個人的分數、班級排名、年級排名，還有單科成績以及每一科的年級排名。許嘉苗的其它科目會偶爾浮動，但是她的數學單科，一直都是穩穩的年級第一。
這次的數學很簡單，許嘉苗估計自己能拿滿分。
她朝著陳宋的背影努了努嘴，這次一定考過他！
兩天考試很快結束，恒中的考試頻繁，老師們批卷子也相當迅速，考完第三天成績單就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