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苗愣在了原地。
好似陳宋說了一句複雜難懂的外文，她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消化。
她沒有聽錯吧？陳宋竟然說，和她一起考試很好？
也就是說，陳宋真的是認可她的。
認可她這個成績，認可她這個人。
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受從心底蔓延上來，似激動，似亢奮，她久違地體會到了“被認可”的滋味。這種美妙讓她的血液幾乎就要沸騰，幾乎忍不住要手舞足蹈。
“陳宋同學，謝謝你能這麼說。”許嘉苗露出一抹燦爛明豔的笑容來，“那我請你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就這裏吧。”陳宋輕輕拍了拍身邊小男孩的後腦勺，“這位小朋友一直對我說他們家餐廳的味道很好，讓我一定要試一試。”
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立刻仰頭望著他：“哥哥，你要在我們家吃飯啦？”
“是啊。”陳宋說，“我和姐姐一起吃，帶我們過去？”
“哇！”小男孩尖叫起來，朝著賓館裏邊跑去，歡天喜地地大喊，“姐姐姐姐，有人要來吃飯了，我叫的！你是不是又能給我三塊零花錢啦？”
老板娘的大女兒立刻出來，笑吟吟地朝他們招手：“您二位，來這邊。”
賓館的餐廳很小，總共隻有六張桌子，排成了兩排。
陳宋和許嘉苗在最裏邊的那張坐下，陳宋接過菜單，遞給了許嘉苗。
“你來吧。”許嘉苗沒接，“你點你想吃的就好，我什麼都行。”
“好，你有忌口嗎？”
許嘉苗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特別愛吃的東西或者口味？”
“酸、辣，我都愛吃。”她又急忙補充了一句，“當然甜的鹹的也都可以，我不挑的。”
她說得急，生怕自己說晚了會讓陳宋覺得她很麻煩。
小餐廳裏菜品不多，陳宋一共點了三道：辣子雞、毛血旺、醋溜白菜。
陳宋要了一壺開水，打開一次性餐具，倒上水，涮了一遍，然後推到了許嘉苗麵前。
他的手極其漂亮，即便掰著粗劣的一次性筷子，動作也是賞心悅目的。
許嘉苗看著他手背上凸出的筋絡，不自覺抿了下嘴唇。
她急忙喝了一口陳宋為她倒好的熱水，轉移話題：“陳宋同學，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參加的競賽是什麼樣子的？奧賽，是數學競賽嗎？”
話一問出口，許嘉苗就後悔了。
陳宋沒考好，心裏說不定很難過。她竟然還主動提這抹事，這不是揭人家的傷疤嗎？
“不好意思，我……”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並不是多重要的考試。”陳宋看出了她為何道歉，閑適地說，“不是數學，是科學，動能轉化方向。”
許嘉苗眨了眨眼，輕聲問：“那我可以多問一點點嗎？”
小心翼翼的，像是一隻用毛茸茸的爪子不斷試探禁區的貓咪。
陳宋揚唇一笑，朝後一仰，散漫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右手一抬，做了個“您隨意”的手勢。
“你竟然參加科學的比賽？咱們不是文科生嗎？還是說你轉校前，其實學的理？”
“文，一直是文。”陳宋說，“這個競賽涉及到的內容絕大多數和書本無關，同組的同學是我以前參加興趣班認識的，主要是他們帶我，我對隊伍做的貢獻不大。”
“那也很厲害了。”許嘉苗誠懇點頭，“那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競賽去參加的？是你以前的學校指派的嗎？”
“不是，是主辦方在網絡發布信息，我同學看到，自行組隊報名的。”
“啊……”許嘉苗怔怔，“好厲害啊。”
“沒什麼的，多關注網絡上的信息就可以了。”
許嘉苗雙手捧著杯子，感歎：“我初中在網吧上網的時候，有一次看見了某雜誌的征文信息，我把投稿方式抄了下來，回去投了幾次，都沒有音信了。我同學說，那些信息都是假的，不會有回音的。所以覺得你能找出正確信息的同學很厲害。”
“大概是因為你以前用網絡的機會並不多，別擔心，等以後你接觸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什麼都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