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裏一如既往的熱鬧,張括抱著禾道剛跨進門檻,小兒就拎著茶壺迎了上來,但馬上又本能往後退。

不說張括抱著個人上街的行為有多怪異,就是那讓人莫名感到恐懼的氣場都在詮釋著這個人有多危險。

張括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飛身來到茶樓樓頂,引來一片驚呼議論,他腳下的瓦片哢哢作響,口中還喊著赭也青緣的名字。

但自始至終,除了附近的人,就隻有遠處飛奔而來的城衛軍回應了他的行為。

禾道的體溫燙的他皮肉發紅,但他舍不得鬆手,他真的怕這是最後的時光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這麼嚴重了?

盡管他心裏有了那麼一點想法,也許禾道之前的輕鬆姿態全是演出來的,他的狀態從來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穩定,他騙了他。

但他還是忍不住憎恨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刺客,就算禾道是裝的穩定,那至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都怪他,都怪他打破了平衡!

眼淚逐漸填滿了眼眶,他的世界一下子扭曲起來,就連看向懷裏的人的目光也有點模糊起來,他真的怕了,比兩百年前禾道消失那次更怕。

城衛軍已經把他圍了起來,他們也對兩人有所耳聞,所以暫時沒有動手,而是嚐試和張括溝通。

但現在的他,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他固執地跪坐在茶樓屋頂的瓦麵上,誰敢靠近都會被他身邊的氣浪彈開。

可當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有個人靠近了張括,他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了一抹張揚的紅,但當他驚喜地抬頭的時候,出現在麵前的卻不是他所想的那個紅衣女子,卻是個漂亮卻又不顯陰氣的紅衣男子。

那男人眉宇中帶著難以壓抑的喜悅,可卻在看到禾道的狀態時鎖緊了眉頭。

他完全無視了張括抵觸的氣場,快步來到他身邊,幾乎是以強搶的姿態把禾道從他懷裏拉出來,然後起身就想離開。

禾苗兒!

張括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全身都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禾道將要被帶走,他終於還是揪住了男人的衣角,“把他……還給我……”

男人像是終於注意到了還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低頭看了張括一眼,輕鬆掙開了他的手,“我是他的舅舅,帶他去救命,想找他來魔域。”

說完,那男人就直接消失在空間的裂縫中,連帶著張括的心好像也被他帶走了。

張括呆呆地爬起來,“舅舅……是禾苗兒的舅舅……”

“真人?張真人?你沒事吧?請不要再在這裏擾亂治安了,否則我們很難辦啊。”陌生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