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她做錯了什麼，惹得這麼多人都不喜她。不喜也罷了，何苦這般嘲諷。
顧妄白迷茫了，成了找不到家的孩子，沒了方向。
旁的還有兩三個扶著顧妄白過來的丫鬟還沒散去，看著熱鬧。椿宜有些憤怒卻沒直言，隻是放下了手裏的青花茶杯。“多謝各位姐姐們幫襯著把大小姐送了回來，想必姐姐們還有自己要忙的，各自就散了吧。”
這幾個丫鬟本就不是蘊菊苑的，蘊菊苑的大丫頭都這麼說了，有心留下還是各自回去了。
待人走了後，邱霜一腔憤憤早就憋不住了，管不得尊卑就一通亂說了起來：“大夫人怎麼能這樣，自個做了尼姑，還得帶著小姐也去。小姐現在可是待說親的年紀，你說這大夫人怎的怎麼狠心。還什麼兩不相幹，兩不相幹，不與她相幹了，才是好事了呢。看看咱們小姐，怎麼就這麼命苦呢。我原以為禪佛修道之人，出家之人都是菩薩心腸，今個兒算是見識到了。”
“你快別亂說了，大夫人不算是出家之人。”椿宜是個把持得住的，縱使心中有怒，也沒明道。“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要是氣，哪裏氣得過來的。”
這兩丫鬟一靜一動，相互持平，跟著顧妄白時間最長的了。
“不知大夫人怎麼想的，說什麼不管什麼塵不塵土不土的，自個又舍不得剃度，還想著帶著小姐去。我可沒見過有什麼修道之人會這般模樣的，隻顧著自己一意孤行，瀟灑快活了，連親生女兒也不顧了。果真啊，世間的人千千萬萬，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邱霜喋喋不休的說著，恨不得多長張嘴。這唾沫星子，也要淹死那大夫人了。
椿宜輕輕歎了口氣，萬分無奈。“你就歇會兒吧，小姐丟了魂似的，你也不過來幫忙。”
看著顧妄白失魂落魄的樣子，邱霜心疼極了，無意說了句：“如果沒有應夫人，大夫人就不會負氣離家，咱們小姐本該就是老爺的掌上明珠。”
這話說完了，椿宜臉色一變，疾步到了門口。探出頭仔細望了望，確定人都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回頭就狠狠地戳了戳邱霜的腦袋，難得的嚴厲。“你怎麼總是亂說話，應夫人可是你亂說的。”
邱霜也知道說錯了話，垂著腦袋任憑椿宜指責。可她就是管不住嘴，而且對著椿宜都不能說個心裏話，那可真的憋死了。
這會兒，顧妄白起身了，推開了小窗。靜靜的看著樹上鳴叫的鳥兒，從這個枝頭跳到那個枝頭去。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鳥兒撲了撲翅膀，從枝頭上飛走了。
天還是藍的，雲還是白的，可顧妄白看著什麼都變味了。
顧妄白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取我的幕籬來，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奴婢隨你一起吧。”椿宜有些放心不下。
“不用了，我想要一個人靜靜。”她得花時間靜一靜，接受這個事實。
邱霜椿宜二人相覷一眼，異口同聲道：“小姐，還是讓我們跟著去吧。”
顧妄白的眼神還在那一樹的綠意，幽幽說道：“我現在使喚不動你們了，你們該去尋個好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