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白回到別院,空蕩蕩的院子裏不見個人影,應該是都去泛舟了。此時,從院中的側門走過來一個丫鬟,折身施禮道:“顧大小姐是嗎?”
顧妄白點了點頭。
“請隨奴婢來。”
湖麵上熙熙攘攘堆滿了荷花,乍一看找不到落腳的縫隙。跟隨昭婧公主走近了繞到後方,方看見荷花撥開現出一條道兒。
水上停泊著幾葉小舟,有一處涼亭。
少男少女紛紛上了小舟,三四成一舟。
而同行的夫人們便在涼亭中休息,有說有笑,偶爾側目看看自家的孩子。
為首的是昭婧公主,她與昌月郡主,穆氏姐弟一舟。
顧家姐妹與白鈺、孔箜月一舟隨其後。
素手落在荷花嬌嫩的花瓣上,雙目一睇,正好對上於知秋的怨恨的目光。顧妄白報以一笑,到了於知秋眼中那意義可大不相同。
怪不得顧妄白方才總覺得有人看著自己,以為自己想多了,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於家小姐。
當下心中又有了一番算計。
於知秋愈發生氣,顧妄白笑容則更深。
翕張唇瓣,無聲吐出兩字“棄婦”。
顧妄白在門前羞辱於知秋,實則另有意圖,便是給自己塑造了一顆可用的棋子。
若是往常,顧妄白也就當做耳旁風,她聽得多了去了。
可現今,於她而言,世上分作兩種人,可利用或不可利用之人。
隻是不料,這棋子的性子不大好,總喜歡早早的蹦躂出來。
於知秋聽不見顧妄白說了什麼,細細回憶顧妄白的唇語,少刻大悟,惱羞成怒。
奪過小丫鬟手中的木漿,朝著顧妄白砸過了去。
在眾人驚呼中,顧妄白佯裝回眸一看,順勢嚇得跌坐在舟上。木漿便砸到了她前麵的白鈺身上,隻聽見她悶哼了一聲,踉蹌幾步,落入水中。
小舟在白鈺幾步踉蹌中已經失了平衡,晃動了好幾下。孔箜月嚇得尖聲大叫,抬步便要跑到昭婧公主那邊。這小舟最終也還是沒能撐住,翻了。
舟上的四人,還有劃舟的小丫鬟紛紛落入水中,濺起的水花潑了於知秋等人一臉。
昌月郡主皺了皺眉頭,低頭一看裙角已濕,眸中透出嫌棄之意。
見顧扶霄落水,穆至深連想都沒想,直接跳入水中救人。
而不隻是他,還有李鈞,他二人的目的自然是一致的。
可在湖中一番搜索,都沒找到顧扶霄。
這會兒,孔箜月白鈺二人被他人救上岸,兩人兩手空空,不禁有些尷尬。
卻見顧家姐妹已經安然無恙在昭婧公主的舟上了,原來顧妄白會水,不等外人施救便托著顧扶霄離了水。
若真讓他人救上岸,後果可想而知,顧妄白可不會拿自己和顧扶霄的名聲開玩笑。
昭婧公主已經黑了臉色,狠狠地看了於知秋一眼。
外頭晴空萬裏,院中烏雲密布。
昭婧公主坐在上方,冷眼看著腳下跪著的於知秋。
待顧妄白四人換好了幹淨的衣裳,徐徐走了進來。
堂中人已空了,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走走散散離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