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愉悅，不顯於色。
顧妄白原本泛白的臉色，再稍稍露出些哀痛，更加無人懷疑。
“怎麼會這樣。”
顧扶霄聽說了狩獵的事情，急忙扶穩了顧妄白。“姐姐當心自己的身體啊。”如今未出世的小弟都沒了，她隻剩下顧妄白這個姐姐了。
“你還未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呢。”一回宮，顧妄白就聽見了這種“噩耗”。
顧丞相回到碧水城，聽聞噩耗，子女接二連三的受到傷害，這事兒未免太巧了吧。
眼下，隻有顧扶霄幸免於難，可日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顧扶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顧妄白見了，嘴上催促道：“扶霄，你快說吧。”
顧扶霄目光撇向身側的宮人，顧妄白會意，擺了擺首，那幾個宮人就退回出去了。
然後見顧扶霄攤開手心，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兒給了顧妄白。顧妄白疑惑看著顧扶霄，接過紙條兒。看著紙上赫然寫著：
臣無反心君疑之，滅我子嗣，斷我香火。身為長姐，理應為父分憂，替弟報仇。
顧妄白心中嗤笑，顧丞相果真是傷心的糊塗了，憑什麼應夫人沒了孩子，得搭上自己去報仇。分明顧扶霄才是親姐姐，卻被眾人保護的好好的，連碰個針都怕刺傷了。再說了，顧妄白可是巴不得母子俱亡才好。
不過，顧妄白好像並不好奇，為什麼慕容且會害應夫人的孩子，為什麼顧丞相會知道。
這場的淡然，好像事先知情。
顧扶霄沒看懂顧妄白的心事，以為顧妄白是被顧丞相的膽大包天嚇到了。一臉誠懇道：“姐姐，萬萬不能聽爹爹的話啊。你現在身為後妃，應該為昭國百姓著想，不可這麼做啊。再說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姐姐三思。”
偷看了顧丞相要自己轉交給顧妄白的紙條兒，顧扶霄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是慕容且害得自己不能嫁給自己所喜歡的人，怨他毀了自己的一生。不但如此，他居然還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也是慕容且，讓昭國泰國民安，再無戰事。
他不僅是昭國的皇帝，還是顧妄白的丈夫。
沒了慕容且，昭國怎麼辦？顧妄白怎麼辦？
顧扶霄內心掙紮了許久，還是選擇了昭國，選擇了顧妄白。
哪怕是自己怨恨的人，也可以放過。
她不知道，從始至終，自己都怨恨錯了人。
眼前的顧扶霄，還是那麼美若天仙，還是那麼單純善良。縱使自己身為貴嬪，在她麵前還是自慚形穢。
“你難道······”一點都不怨恨嗎？
“所有的怨恨放在國家麵前都不是什麼大事，姐姐難不成想要看見百姓流離失所嗎？真如爹爹所願，屆時，姐姐又該何去何從？”潔白的貝齒咬破了櫻唇，眼中的清淚徐徐落下。反問顧妄白時，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心中痛苦不能明言，覺得對不起自己未出生的小弟。
顧妄白愣住了，沒想到顧扶霄如此深明大義。她想要剝開顧扶霄的胸膛看一看，那裏麵是一顆什麼樣的心髒。
懷著慈悲，心係天下。
心中湧起瘋狂的妒忌，還有深深地無奈。
就是這樣的顧扶霄，讓顧妄白嫉恨她，卻不忍心顧扶霄受到一點的傷害。
可是如今看來，顧扶霄所遭受的一切，都源於顧妄白。
直視顧扶霄，不禁濕了眼眶。
顧扶霄，你能不能壞一點，這樣就算傷害你，我心中也不會愧疚。
“我不願見到姐姐冒這個險，我更不願見到戰火燒到了昭國的境地。”顧扶霄已經泣不成聲。“我對不起小弟，我對不起他······”
“姐姐，我隻有你了，你不能這麼做，你得好好地活著。你不能成為爹爹複仇的工具，不能成為昭國的罪人。”顧扶霄撲進顧妄白懷中嚎啕大哭，似乎將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淚水哭出來。
顧妄白抱緊了懷中人，胸襟濕了一大片。目光呆滯，一語不發。
她是不是錯的一塌糊塗？那麼讓她繼續的錯下去吧。
除了這樣，顧妄白已經將自己逼到了別無選擇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