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了好幾天,今天又下了驟雨。
顧妄白坐在藤椅上,看著屋簷垂下的雨簾。
樹枝在風雨中狂躁不已,綠葉受不住摧殘,飄落了一地。
廊前走動著一張張陌生的麵孔,一晃而過。
近來,以不同的緣由,換了不少的人。有些人,是周陵祈的派來的,也有一些人,是顧妄白手下的。
阿歡小步入內,見顧妄白坐在藤椅上看雨,不禁道:“娘娘當心身子,不要著涼了。”
“院裏,怪冷清的,你去看過欣美人了嗎?”顧妄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聞人欣然所對她的幫助不多,但是足夠讓顧妄白記掛在心。
而且,聞人欣然給了顧妄白一種獨特的感覺,既舒服,又幹淨。她也是顧妄白出事後,還願與她親近之人。
“看過了,欣美人挺好的,叫奴婢問娘娘好。”阿歡跟了聞人欣然一些日子,對聞人欣然這人說不上了解,也算知一知二了。
這聞人欣然對後宮之事,素來漠不關心,可對顧妄白很是非同尋常。阿歡好奇是好奇,未曾過問一句。
阿歡停頓了少許,隨後接著說道:“隻不過,奴婢回來的時候,聽說容妃回宮了。”
“容妃即為容妃,當然是得回宮的。”隻要顧扶霄沒回事就好,無論如何,都是得麵對容妃。既然如此,又怕什麼呢。
見顧妄白臉色無常,阿歡這才放心下來。“聽說是昨兒日暮時回來的,容妃一回來,陛下就去安慰容妃了。今個兒早朝,陛下還晚到了些。”
“我知道了。”
阿歡走到顧妄白跟前,緩緩張口,輕聲說道:“欣美人還告訴奴婢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
顧妄白正了正身子,詢問道:“什麼事情?”
“這還要在陛下是太子的時候說起,那時欣美人還是太子身邊的姬妾。陛下原本和容妃兩情相悅,私定終生。可中間礙著先皇給陛下定的太子妃辛氏,也就是前皇後辛氏,兩人不能公布於眾。陛下娶了辛氏為太子妃後,才納了容妃為側妃。剛入東宮的那時候,容妃斷定是前皇後奪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處處與前皇後作對。可那時候,前皇後有雄厚的家族背景,而容妃則是沒落家族。沒過多久,容妃就失了寵愛。後來,容妃依附於前皇後,才得以複寵。再沒過多久,容妃就懷孕了,可是又莫名其妙的小產了。娘娘,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是前皇後做的呢?”阿歡似乎嗅到了其中的端倪,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和口中的前皇後辛氏其實還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了。
見阿歡如此敏感,顧妄白笑了笑,這倒挺有可能。不過辛嵐氏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情,看來她還有所隱瞞保留。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你還真這麼在意了。”
阿歡笑道:“這也不是在意啊,奴婢隻是這麼覺得而已。奴婢還沒說完呢。”
“好,你繼續說吧。”顧妄白無奈一笑,安靜的聽著阿歡說著。
“那次小產後,容妃的身體好像不太好,總是在調養。往後這幾年中,一直如此,到了如今,才得了五皇子。”阿歡徐徐說完,見顧妄白隻是淺淺笑著,似乎不太在意。阿歡說了這麼多,都有些口幹了,小嘴一嘟,“娘娘,怎麼跟你說話,你都不注意聽著呢。”
“看來容妃的確受了挺大的苦。”顧妄白終於給了阿歡一點反應。
這也難怪,辛嵐氏那麼痛恨容妃。被容妃惦記上了,以她的手段,沒少讓辛嵐氏好過吧。
那麼容妃這是想要拿回本該屬於她的皇後之位。
說來可笑,不過是慕容且年少胡說的山盟海誓罷了。現在,幾乎受寵的宮妃都聽過的話了。
到底是年少輕狂,輕信至今。
如今,誰也不再年少,隻為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