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P作為一支新的隊伍,大家似乎都挺看好他們的,支持率比WLG還要高一點,沒想到第一天打得如此慘烈啊……”

隨著第六局結束,Day1訓練賽拉出積分榜,WLG憑著六局三雞,位列榜首,跟第二名拉開了7分的差距。

導播鏡頭給到WLG的四個人。

桑野麵目清晰可愛,眼角眉梢掛著年少得意。

“小崽子……”教練嘴上不饒人,“吃雞收拾人兩不誤,怎不把你能壞了?”

鏡頭下,苗森終於露出一絲鬆懈的笑意,朝著一旁伸出手。

桑野正在喝水,大大方方抬手跟他對了下拳。

談默看著這一幕,心間沒來由地一鈍,他舔了舔唇角,變換一個坐姿,盯著電視輕輕眯了下眼。

教練抱起杯子,往後一靠,自從春季賽打崩後,他就沒這麽舒心過。

正當這時,旁邊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

“什麽時候到我上場?”

教練心下猛然一緊,又坐了起來,盯著身旁談默看了會兒,氣壓低下去:“我從春季賽開始就建議你退役,你一直不同意,把你列為夏季賽替補,是給粉絲們一個過渡的時間,也是給你自己一個過渡的時間,但你別忘了,事實就是即便這次夏季賽打崩,也不會給你任何上場的機會。”

談默低著睫,揪動沙發邊緣的線頭:“那就讓我坐這兒看?”

“你跟我鬧什麽情緒?”教練皺起眉,有點上火,“是我讓你……”

話說一半,硬生生忍住,站了起來走到牆邊。

教練麵對牆壁冷靜,回憶起了第一次從隊醫那兒聽說談默的病症時,那種荒唐以及不願意相信的心情。

——“比賽現場的環境和槍聲一結合,會讓他壓力劇增,PTSD發作……PTSD,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你他媽跟我說笑話吧?上場不能聽槍聲?談默是打職業的,他是玩絕地求生的,他從前、現在、未來至少十年,都會一心撲在這件事上,怎麽可能得這種怪病?不可能!哪兒有這麽巧的事?這是把他往絕路上逼,你知不知道他剛拿世界賽冠軍?就說他為什麽以前沒有這問題,現在突然出現了?你診斷錯了吧?真好笑。”

——“他小時候那件事法院重審了,找到了新證據,叫他去指認,他把最細枝末節的事都想起來了……”

教練用了一周的時間才接受事實,PUBG最具天賦的選手在剛登頂的時候,就要以這種方式退出舞台。

然而他知道,最受煎熬的人還是談默。

談默是為夢想而生的人,他雖然表麵不說,但他渴望賽場,他非常想帶隊出征,可現在熟悉的隊友和對手都在為榮譽拚搏,自己卻隻能在電視前坐著,這種折磨無異於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