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提燈有關係?”謝九樓蹙了蹙眉,正要往下聽,攥在手裏的線團忽然被扯了扯。
他心裏一空,也不管是不是錯覺,轉身就往帳子裏鑽。
提燈坐在籠子一角,已經對著手腕上這根紅線瞧了半日,剛試著一扯,視線前方就投來大片陰影。
“提燈?”謝九樓微微躬身,小心問道,“怎麽了?”
提燈抬眼瞄了他一下,低頭不吭聲。
謝九樓踟躕片刻,才又重新退出去。
剛和白斷雨說了沒兩句,紅線又被拽了拽。
謝九樓調頭進去,這回提燈攥著那根線,從籠子頂的間隙裏偏頭往上看,目光在謝九樓臉上遊走,勘探完他眼底的情緒,再埋頭看線,看完又裝作無事發生。
謝九樓似乎明白了,提燈在試探什麽。
果不其然,他第三次出去沒多久,手裏的紅線又動了動。
如此來回數十次,謝九樓不厭其煩地進,提燈不厭其煩地扯,每次都能看見謝九樓斜倚在營帳邊,抱著胳膊帶笑問他:“提燈,你找我做什麽?”
提燈總躲開視線。
謝九樓最後一次出去,提燈安靜了下來。他便也索性聽白斷雨把情況交代清楚。
“……這少女和鼉圍啊,一人一獸,就這麽在這兒結下緣分,日日在約定的時間裏見麵,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水裏,你唱歌我戲水,慢慢兒竟成了知己,開解彼此的寂寞。可世事難料,最是好景不長。一日那少女慌忙跑來岸邊,滿身狼狽,找到鼉圍,告訴它自己要永遠離開了。
“原來當時那夥強盜,並非是半路打劫,做什麽強搶民女的勾當,而是那少女到了年齡,該去做他們的聖女,可她不願,這才逃到了漳淵,在鼉圍的庇護下度過了一段相對安穩快樂的日子。”
“隻怕要做的這聖女,不是尋常人以為的聖女。”謝九樓皺眉道,“不然怎麽會叫她怕成那樣?寧可流浪也不肯屈服。”
“這還有後話。”白斷雨說到這兒,“對了,傳聞裏那少女還有個妹妹,自小當男兒養的,為了保護她這姐姐,殺人放火一樣不落,手段向來狠絕歹毒,比起男人,倒更果敢得多。”
楚空遙問:“那鈴鼓呢?”
“這不就要講了麽,”白斷雨順手掏了身邊路過的士伍腰間水壺,喝了一口潤潤嗓,“那少女告訴鼉圍,自己絕不屈服。她要拿她的靈魂,去和神明做交易,她要復仇。”
身邊倆人不約而同陷入寂靜。
白斷雨嘿嘿一笑:“講到這兒,有沒有覺著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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