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燈隻仰頭看他,又拿臉蹭了蹭他的掌心。

接著便把眼珠子定在他雙唇上。

謝九樓眼睫一顫,驀地低頭,親了上去。

呼吸交融間,提燈第一次被打開了牙關,謝九樓探進去,吮住他的舌尖。

提燈睜了睜眼,反應過來還能這樣之後,便將下巴一揚,反攻而去,在謝九樓唇齒攻城略地。

他不知自己是幾時被抱著滾到了床上,謝九樓早已把他親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待耳邊除了喘息再有別的聲音時,是對方啃咬著埋首在他頸側,抓緊了他的腰帶。

再抬眼,謝九樓似是快失守最後一點克製:“我為你折了一隻小狼。”

小狼不全為提燈而死,這話是他誆他的。

他頓了頓,附身下去,抵著提燈的鼻尖:“你要不要做我的小狼?”

提燈摟住他,一字一頓道:“都做。”

小狼也做,提燈也做。謝九樓要的一切他都能做。

謝九樓閉了閉眼,錯到他耳下輕輕舔舐道:“會痛。”

提燈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撓在他發絲間,眼珠子望著帳頂:“小狼……不怕痛。”

他似乎聽見謝九樓壓抑的呼吸聲。

俄頃,提燈膝窩被謝九樓突然一提,兩腿打開,謝九樓傾身而來,提燈承接著不間斷的親吻,難以喘息。恍惚間,他不知怎的,竟想起以前在饕餮穀時,也曾有許多次深夜休憩的間隙裏,撞見其他蝣人這樣交疊在一起。

他們像最原始的野獸那樣,頂多選擇一個深暗的地方,又或許被人看到也無所謂。他們的呼吸又重又急,嘴裏說著提燈聽不懂的族語,一遍一遍,來回地喊,像什麽昵稱,越喊,他們的興致就越高,交疊的身體一起晃動,呻吟連連,卻又不似他平日裏聽到的那般痛苦,更多像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歡愉。因為難以言喻,就用那樣的婉轉的語調叫出聲來。

謝九樓這樣對他,是他也要和他一起經歷這樣的事了?

他也會那樣叫出來嗎?那樣的叫聲下的身體,也要作祟到他頭上來了?

九爺說會痛,到底是什麽樣的痛?

提燈腦子裏冒出無數花裏胡哨的問題,直到衣裳裏探進來那隻手,沿腰窩一徑遊走到他肋側,帶著細小的、摩擦在皮肉上的痛感——因著手上薄薄的繭,總是有些粗糙的。

那點指腹上的繭刮擦過他胸前,提燈難以察覺地輕哼一聲,謝九樓帶著安撫意味的吻很快就落在了他眼睛上。

他閉著眼,眼皮傳來謝九樓嘴唇溫溫的觸感,那隻把住他側腰的手,讓提燈想起他們第一次相見的那個晚上。謝九樓就是用那雙手,遞給他一雙筷子。那手的手指極長,骨節分明,看得見凸起的青筋,手背和掌腹有著或新或舊的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