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時霧美滋滋地打開了菜單,“這個,這個,這個不要,其餘的都給我來一份。”

***

時霧暈過去了。

不是裝的。

最早發現的是宋重。

自從把時霧狠心綁在外麵後,屋子裏誰都看得出來,宋重總是心不在焉的,一分鍾能坐下站起好幾次,又默默地掀起門縫去看一看外麵。

坐在裴崢的床前,可心思始終都在外麵。

按理說,整治一下這種惡劣自私的小少爺應該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可屋子裏的氣氛卻越發凝重起來。

到大概十幾分鍾的時候。

他們似乎隱隱聽到外麵的風聲裏夾雜著一點啜泣的聲音。

宋重一時間更坐不住了,似乎想直接推門而出。

他哭了。

哭得這般可憐,眼淚珠子一顆一顆落在地上。

也沒打他,不是生理性的淚水。

那這次,是真的悔過了吧。

剛把人捆上的時候雷厲風行,現在,幾個人倒是如坐針氈起來。尤其是老張,當即低聲說,“小少爺他其實就是嘴巴壞了點,宋總,您,您別跟他較那麽大的勁兒,裴崢還沒醒呢,您可以等他醒了問問看是怎麽回事啊。”

是啊,裴崢還躺在這裏人事不省。

時霧如果真的再凍感冒了怎麽辦,藥夠用嗎,能幫忙做事

的人更少了,這是不是其實是一種更不理智的行為。

剛剛邪火冒得最大的趙靈,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薑家就那一根獨苗,他被嬌養慣了,已經快二十分鍾了,差不多了,再凍下去如果真感冒就不好了。”趙靈歎了口氣,“宋老師,我看您也忍很久了,算了,嚇唬嚇唬得了,把他抱進來吧,我去燒個水給他泡個熱水澡。”

事情敲錘落定,宋重莫名地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也不想這樣折磨他的。

奈何他有些時候真的——太讓人上火了。

他推開門出去,沒想到,三分鍾前還在低頭啜泣的那個人,小小的臉歪在一邊,淚痕沾滿了臉頰,睫毛上還結著一點冰霜。

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昏過去了!

宋重登時長腿闊步邁來,腳底險些打滑,是地上結了冰淩。

他先是拍了拍時霧的臉頰,摸到一片冰冷,“快,快過來解繩子!他昏過去了!快點,趙靈,老張!”

還是趙靈反應最快,一聽說這個,趕緊去拿了老式大剪刀來。

時霧明顯是掙紮過的,原本好解的繩結變得硬邦邦一片,憑手指根本很難解開,宋重手裏打滑好幾次都沒能拆好,還是等到那把剪刀來,用力一點點割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