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皇貴妃派去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福寶的,福寶此時早就和樓吟梅一起,去了北境國。
北境國現在城裏全麵暴發瘟疫,福寶和樓吟梅打扮成賣藥材的小商販,在城門前支了個小攤子,每日熬藥送給那些染了瘟疫的人。
樓吟梅也已經知道這場瘟疫是福寶帶來的,當初她在蠻族軍營放的那包神秘的東西就是瘟疫的“孢子”。
而此時,那些孢子正在逐步的在蠻族人身上生根發芽。
樓吟梅一邊心驚,一邊又好奇為什麼她們沒有感染上瘟疫。
福寶正在準備今天熬藥用的藥材,聽到她的這個疑惑,回答道:
“樓姐姐難道忘了,之前我們大梁爆發過好幾次瘟疫,先皇找到治療方法之後,便命朝廷官員熬藥分藥。
所以隻要是大梁人,體內已經有瘟疫的抗體了,便不會再被感染上了。”
樓吟梅哦了一聲,小臉卻仍舊是煞白。
福寶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問道:
“樓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太殘忍了?”
樓吟梅本來就是個直性子,“嗯,其實這些蠻族的百姓也挺可憐的,若是沒有我們的湯藥,他們大部分人都熬不過去這場瘟疫。”
她支支吾吾,沒說完接下來的話。
就算是敵人,但都是普通老百姓,福寶這一招,在樓吟梅看來,確實是太冷酷太無情的。
福寶臉上沒有氣惱的意思,她隻是用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躺在牆角的那個人。
“樓姐姐
,你知道他是誰嗎?”
“是誰?”樓吟梅不解,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個來了。
福寶繼續說道:
“他是蠻族將軍府的管家,你還記得狼頭將軍嗎?死在他手下的大梁士兵不計其數,而且他還極其愛拿大梁士兵的屍體取樂,曾一天在城牆上掛了上前顆看下來的頭顱。”
福寶說這些的時候,受傷的動作慢慢停止了下來。
她的臉上並沒有很大的起伏,眼神卻如同洶湧的波濤一般,宛如在黑色海洋中發生了一場狂風暴雨。
眨了眨眼,福寶繼續整理藥材,然後將視線移回來,接著說道:
“而那個管家,就是為虎作倀中的那個倀,他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你說,那樣的人該不該死呢?
可是你看,他現在還在活著,雖然是苟延殘喘,但卻仍舊在活著,他身上的疫氣正在慢慢消散,很快他就會變好了。
等變好之後,說不定他會找一個新的主子,繼續幫著為非作歹,至於他什麼時候死?這誰又能知道呢?”
樓吟梅秀氣的眉頭漸漸聚攏到一起,顯然已經陷入了思考。
福寶繼續用壓低的聲音說道:
“這北境國的每個人,每個家庭,幾乎都有人上戰場,他們麵對的,是我們大梁的士兵,他們把刀刃刺進大梁士兵的時候,心中可曾有過憐憫?
所以換句話說,樓姐姐,我們和這裏的每個人都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
“既然是血仇,那我們為
什麼還要來這裏?”樓吟梅下意識的說道。
福寶把藥材全都放進鍋裏,看著藥材在鍋裏,慢慢融化,冒出咕嘟咕嘟的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