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莊主,晚輩易疏生求見!”易疏生攜著卓菁叩門道。
唉,這個時候過來,可是真要了我的老命嘍!劍仙緩緩下得榻來,回道:“原來是易少俠來了,快請進來,快請進來歇息!”
原來易疏生兩人是向劍仙告別來了,本就無禮在先,又在這莊中叨擾兩日,甚至還毀壞了黃粱殿大門……易疏生自知實在是給這莊中添了許多麻煩。
劍仙卻舍不得兩人離開,一來是這兩人與故人頗有些淵源,許久未見,於情於理,當是要好生招待;二來嘛,是易疏生與卓菁武功皆算得上當世一流,現下天下大亂,正是進取良機,若有這二人相助,也是能多幾分把握。
“近幾日老夫事務繁忙,對二位招待多有不周,且卓小姐是老夫侄孫女,易公子也算得老夫半個徒弟,如此怠慢,卻非我莊待客之道,不如二位多住些時日,也讓老夫盡盡地主之誼!”劍仙阻攔道,易疏生二人卻頗有為難之意。
劍仙思量半息後又是說道:“易公子劍法卓絕,可當真要說橫行武林,卻還差點意思,老夫劍法雖然拙劣,但莊中武功‘夢演’劍道卻頗為精妙淵博,若易公子願意參習一二,想必亦能獲益匪淺。”
易疏生自那日酣戰後便是對這歸夢劍莊的“夢演”劍法十分傾慕,但先前自莊眾口中得知,若非莊主親傳弟子,便沒有參悟夢演劍道的資格,於是易疏生對這“夢演”劍法卻是沒了興趣。
劍仙見易疏生正在思索,心裏也是明白了七八分,便說道:“老夫劍法雖拙,不過若是易公子願意拜老夫為師,憑著易公子絕佳的資質根骨,這精妙絕倫的‘夢演’劍法公子亦是大有資格參悟。”
且不說這“夢演”劍法比不比得上師父教的“回川”劍法,可自己既是拜了師父,便絕不會做出背離師門的事情,於是易疏生輕蔑一笑拱手道:“承蒙莊主抬愛,恩師傳道授業,於我有再造之情,易某雖不才,卻絕不會做出背叛師門的齷齪事情!”說罷,易疏生覺著自己禮數已然盡了,故轉身欲走。
劍仙亦是自責怎會說出如此無禮的要求,知是阻攔不住,便是拱手說道:“易公子果然英雄豪氣!葛某佩服,兩位既執意要走,老夫亦不便多作阻攔,隻是前些日公子所使劍法頗有幾分眼熟,可否告知令師名諱?”
易疏生拱手回道:“恩師並未告知名諱,隻知其號‘醉三千’!這兩日承蒙莊主照顧,易某就此別過!”說罷,轉身離去,卓菁拜別後,亦隨之而去。
“醉三千”!?老夫縱橫江湖四十餘年,還從未聽說過什麼“醉三千”……隻是他這劍法,這劍法……像極了……一個人!
這人劍仙從未跟徒弟們提起,在記憶中也消散多年,前些日忙於傳承之事,不曾細想,今日細細想來……這招數間確有寒意,深入骨髓的寒意。
彼時自己還是一個初悟劍道的劍莊弟子,一日,眾師兄弟正於演武場對練,忽然一漢子破門而入,這漢子步伐踉蹌,左手持壺,隨行隨飲,右手持劍,劍長三尺六寸,劍體漆黑,劍鞘七點光芒掠過,似北鬥散於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