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正大光明的盯著她看,又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打斷了西楚皇的賜婚,但凡有點兒眼力勁兒的,這會兒都看出了些貓膩了!

更何況是精明的西楚皇!

“九皇弟,朕聽太後說你去了天山,若讓太後好一番擔心,朕也是整日掛心啊。如今看到你安然歸來,甚好!”西楚皇微抬下巴,沉聲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去向太後報個平安吧。”

這話,分明就是在趕人。

楚墨淵不緊不慢道:“臣弟回頭就去向太後請罪,此刻,臣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西楚皇麵色變了變。

不等他開口,楚墨淵直接轉身,麵朝鳳靈的方向。

鳳靈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受過凍的臉上殘留著一片片紅腫和烏青,還有一條長達一指長的傷疤……

鳳靈從未見過這個男子如此狼狽的一麵。

見他將自己折騰成這樣,她的心口就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看著他的目光也變得氣呼呼的。

楚墨淵不以為然,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動作緩慢的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她麵前:“送你。”

簡單的兩個字,他說得好似十分輕巧,可其中飽含的重要,怕是無人知曉。

鳳靈輕易發現,他說話的聲音很是沙啞,像是久未飲水的人似的。

他身上隻著了一件單薄的裏衣,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來不及梳洗打扮,匆匆脫了外麵禦寒之衣,就趕了過來似的。

鳳靈的心忽然有些酸酸的。

乎不用看都知道,他手上捧著的盒子裏裝的是什麼。

天山雪蓮花,六十年開一次花。

竟真的被他守到了麼?

可是,就為了這一朵花,將他自己折磨成這樣,還險些沒有命回來,真的值得嗎?

鳳靈僵立在原地,沒有動彈,更沒有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盒子。

楚墨淵嘴角依舊帶著溫柔的笑,他將自己的另一隻手在胸前的裏衣上擦了擦,這才執起她的手,將盒子放到她的手心裏。

“拿著。”

他送出去的東西,不容她拒絕。

這就是他的霸道。

鳳靈觸到他指尖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異於常人的灼熱,他剛從天山歸來,不是應該帶著鳳塵仆仆的寒氣麼,怎麼會……

不等她多想,楚墨淵又開口了。

“這是炙陽解藥的藥引。”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聲,而是用傳音之術,隻說給鳳靈一個人聽的。

聽到這句話,鳳靈整個人僵住了,握著盒子的手驀地攥緊,仿佛手上不是一株難得可貴的花,而是千斤重的擔子。

原來如此!

鳳靈終於懂了!

楚墨淵根本就不隻是為了去摘這朵天山雪蓮,將它送給他未來的王妃,而是特意為自己去尋的這朵天山雪蓮。

隻因這朵雪蓮花是炙陽解藥的藥引。

他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炙陽之毒發作的?

那他,豈不是知道自己心動了?

她以為,隻要忘了自己身中炙陽之毒的事兒,哪怕是對他動心,靠近他就會毒發得痛不欲生,也能

夠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可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早就洞悉一切,並且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遠離自己,避免自己再次受到毒發的痛苦,還千裏迢迢隻身前去尋找解藥藥引。

他難道不知道,他本身還是一個病人,一旦毒發,隨時可能會一命嗚呼嗎!

他怎麼能!

怎麼能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