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響動驚動了門外的白扣。
“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別進來!”少年強忍著額間的疼痛,厲聲道。
“少爺,您沒事吧。”白扣的手扶在漆紅的房門上,此刻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我沒事,隻是踢倒凳子了。”
“那...那好,那少爺您有什麼事一定要叫白扣,小的就在門口候著。”
少年不再回話,扶著桌沿強撐著站起了身,摸到一張凳子後這才坐下。
頭上的疼痛感讓他感到一陣痛快,一種宣泄般的痛快。
他自嘲一笑:“誰能想到我洛子惜,也會有這廢物般苟且偷生的一天。”
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洛子惜晃了晃頭,漆黑的視線莫名的開始變得閃爍起來,從灰趨向於白。
而程瀟瀟這邊,正和兒子吃飯吃得正歡呢,後腦勺也突然傳來了一陣鑽腦仁的疼痛。
撕裂感不由得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不凡見娘親不對勁,放下手中的勺子就站了起來,大眼睛裏滿是關切。
這股疼痛不過一瞬,就徹底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好似剛剛發生的都隻是一時的錯覺。
見兒子那股子娘親你怎麼了,娘親你沒事吧的小模樣,浴巾散開了都沒發現,程瀟瀟不由得又笑出了聲。
“凡凡,沒事,娘親剛剛可能是吃太快噎到了。”
洛子惜這邊,他整個人早已是呆立在原地。
眼前的畫麵,是一個瘦小的孩童。
孩子身上沒有幾兩肉,此刻卻是渾身赤裸的看著自己,眼裏露出的,是關心。
我,能看見了?這孩子是誰,怎麼在我的房間裏?
他抬起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然後將雙手放到麵前,頓時察覺到不對。
他依舊看不到自己的手,那,此刻自己看見的,究竟是什麼?
“凡凡,沒事,娘親剛剛可能是吃太快噎到了。”
一道女子悅耳的聲音從他的腦海中傳了出來,將還在陷入震驚和疑惑地洛子惜喚醒。
“是誰在說話?”
“少爺,您是在叫白扣嗎?”
少年無語,回道:“看你的門。”
“是,少爺。”
壓下心中的震顫,眼前的光亮此刻讓他如此的流連。
他已經,兩年沒見過陽光了...
視線突然抬高,然後貼近了那個年紀不過兩三歲的孩童,一雙白白胖胖的豬蹄手出現在了視線之內,從地上撿起了一塊一人高的,天藍色的,他沒見過的毛絨絨的布,抖了抖然後圍在了小孩的身上。
“凡凡,你渴不渴,想不想喝飲料?”
不凡微微點了點頭,又連忙搖晃了起來。
程瀟瀟哪還猜不透一個小孩的心思,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然後起身向著飲料櫃而去。
洛子惜順著視線,掃過了餐館的整個前廳,雪白的牆,一堆木質的長方形餐桌,門口奇怪的台子和架子,然後,就是正幽幽發著白光的飲料櫃。
櫃門被那雙豬蹄手重重拉開,裏麵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好多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透明瓶子,視線掃了一圈,豬蹄手最終在一堆中選中了一瓶頭上藍色,腰上藍紅色,裏麵烏黑的奇怪藥水。
抬手擰開上麵藍色的蓋子,嘶的一聲把洛子惜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