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叔,我...”
秦蓮想要開口,程瀟瀟哪裏會給她機會,連忙偷偷捂住兒子的耳朵潸然淚下,然後楚楚可憐的道:“秦蓮,我知道,在河灘邊洗衣服的事是我的錯,你們不想讓我跟你們一起洗,覺得我晦氣。我當時就應該轉身離開,而不是一時沒忍住你們罵我兒子是野孩子,將你們推下了水,我在這裏給你們道歉了,隻求你們能放過我們母子,我們,我們實在是,沒活路了...”
“程瀟瀟你個賤人,你...”
秦蓮聞言,氣的鼻子都歪了,正準備開罵,又被裏正打斷了。
“胡鬧!”裏正厲聲喝道。
“長平媳婦,你還打算出口成髒不成?下遊的河灘本來就是大家共用的,你不讓人家洗衣服本來就已經過分了,還辱罵人家的孩子,程家這小子本來不會說話就夠可憐的了,你們這作為長輩的,怎地還這般歹毒。平時村裏你們這些個婦人傳傳閑言碎語我沒管你們,對這麼一個孩子你們也竟也下得去口。”
“裏正叔,我,我沒有...”
“你還狡辯,不要以為你們這些個長舌婦人要麼聚在村口,要麼聚在河灘,一天到晚的嘀嘀咕咕些什麼我不知道,村裏的這些個家長裏短都被你們捯飭個便了,如今,開始學會仗勢欺人了是吧?胡小花,你去地裏,幫我把她們的家裏人找來。我今天就要將這件事拿出來說道說道。”
秦蓮,也就是嘴裏的長平媳婦四人,頓時就被嚇破了膽。
男人在外勞作,他們這些女人不忙著洗衣做飯帶孩子,盡在外拉幫結夥了,要是被丈夫知道的話,回家還不得被打死。
“別別別裏正叔,我們,我們知道錯了,別,別告訴我家男人,我婆婆,我我這就走,以後我絕對不再嚼舌根了。”
最先開口的是秦蓮小團夥中最年輕的一個,年紀看起來都不如程瀟瀟大,成親也不過才一年,還沒懷上孩子,要是讓夫家丟臉了,以後在家裏的日子鐵定不好過。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最後除了秦蓮和喬招娣,剩下的三人都表了態,表示以後定會管住自己的嘴巴。
喬招娣的臉色很難看,她和相公程興文成親前,就聽他抱怨過公公和婆婆將這塊院子和兩分地劃給了程家的三女兒程金枝,於是成親後就一直對公婆不喜,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她覺得大嫂徐秋蓮對此事也肯定心有不滿,隻是沒有說。兩分地一間院子,那是程家四分之一財產啊。
在她的認知裏,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是外人,哪裏輪得到一個外人來分走家裏的田地,尤其是後來有了兒子,家裏開銷大了,她心裏的這根刺,愈發的深了。
持著讀書人夫人的身份,她平時雖有抱怨,在家卻沒在明麵上表現出來,但是偶爾碰到程金枝的時候,卻沒少給她臉色看,尤其是梁興武被抓去打仗的那一年,她甚至於都會背地裏罵上兩句。
後來梁興武回來了,帶來了步同的噩耗,跟著程瀟瀟給程家丟了那麼大一個臉,因為程瀟瀟的事程金枝也沒了。
都到了這步田地了,程老爺子卻也隻是與她斷了關係,都沒有想過要將這房子和田地收回來,氣不過的她每每在外看到程瀟瀟家這個小啞巴,都會背著人罵他兩句,用手指掐他的屁股。
反正他是個啞巴,他也沒辦法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