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一馬？你此話的意思，是我胡攪蠻纏咯？”
“沒有沒有，在下絕非此意，此事過錯在我，是我管教不周，擾了小夫人，小夫人有何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在下定當滿足，隻求您高抬貴手，給這孩子一次贖罪的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程瀟瀟自然也不想在與他糾纏下去了，但是有些事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是要說清楚的。
於是她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群，緩了緩神色繼續道：“此前在你店門外，我就已經見識過了，你這侄兒姿態傲慢，見我穿著樸素便將我拒在你何記店外，我並未與之計較，然而這廝卻心思歹毒，剛才見我在此賣米，上前來便毫無證據的誣陷於我，說我偷了你們何記的米。正好，現在趁著大家都在，我問你何掌櫃一句，我，偷了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夫人所賣之米，乃是您自己所有，與我何記毫無幹係。”
何掌櫃連連擺手，大聲的告知眾人。
“那好，既然何掌櫃澄清了，此事我便暫且揭過，但你這侄兒辱我名聲一事，你打算如何賠償？”
程瀟瀟可不會傻到自己把賠償之法拋出來。
何掌櫃也是老人精了，見她這麼說，也知道她的意思，但是此事確實是他何記理虧，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更何況此事還牽扯到了楊家，若是處理不當，他何記在這長興鎮，甚至於天瀾縣，都將顏麵掃地，於是他咬了咬牙，道：“我願意出五兩銀子賠償於小夫人，不知小夫人意下如何？”
周圍圍觀群眾聞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是五兩銀子，足夠一個四口之家的農戶，安安穩穩的過上一整年了。
就算是買地的話，也能買上半畝了。
程瀟瀟暗暗撇了撇一旁的楊恒之，見他依舊笑著，臉上並無其他表情，她這才道：“既然何掌櫃這般重情重義，那我一介小婦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這樣吧，除了賠償我五兩銀子外，你們何記再送二石的米到楊家，就算做今日這位楊公子，對你們何記米鋪聲譽的維護之情了，你看可行？”
“自然是行的。”何掌櫃的心在滴血，但是楊家，他是真的得罪不起。
一旁的楊恒之聞言，含笑的臉上目光再次一閃。
好一招拋磚引玉，借花獻佛，這小婦人，果真不簡單。
他麵色不顯，微微側頭對著程瀟瀟拱了拱手：“這位夫人，無功不受祿，在下也並未做什麼不是。”
程瀟瀟微微一頷身，輕笑道：“楊公子一介讀書之人，能為我等農戶人家伸張正義，為我大周商家維護聲譽，此祿，您自然當得。”
兩人一推一拒，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何掌櫃，此刻反倒成了事外人。
數個回合的商業胡吹後，楊恒之見程瀟瀟態度如此堅決，終究是不好再拒絕，此刻他對於程瀟瀟背後的人，愈發的感興趣了。
在他的認知裏，一介小婦人，不可能有這般氣度，身後肯定有高人指點，或者她夫君，就是那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