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手,轉身,在場的五個女人心裏同時一聲:bitch!

她罵應隱,應隱四個罵她,各罵各的,小小的工作室裏充滿著一股相敬如賓的氛圍。

平心而論,Hayworth作為這些年異軍突起、深受富婆們喜愛的高定,那種森係又仙氣飄飄的感覺是十分適合應隱的。一上身,所有人心裏就都劃過了一道聲音:不穿上紅毯確實可惜了。

應隱端詳鏡中自己,對鏡自拍了一張,發給商邵。

應隱:「好看麽?」

那是條淡綠色的裙子,藤蔓般,很襯她的冰肌玉骨。

商邵回得倒是及時,但挺不冷不淡:「還可以。」

應隱抿了抿唇,「商先生會看我的紅毯麽?」

商邵實事求是:「沒時間。」

趙漫漫的助理們怎麽大包小裹來的,半小時後,就怎麽大包小裹地走。趙漫漫本人一口氣鬆了一半,站門口跟應隱依依不舍半天,還拉了《Moda》的中國主編跟她視頻,要給她看造型夠不夠紅毯壓軸。

人一走,剩餘四個女人都癱著不動了。儲安妮兩眼放空:“我不得不說,她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搞到這麽多高定,確實也是本事。”

她其實是有心事的,既然趙漫漫腆著臉來跪舔了,應隱沒道理以後還在她這兒做造型。實力和人脈都天差地別,她沒什麽可以比的。

“安妮。”應隱叫她一聲。

“嗯?”儲安妮站起身。察覺到她像是要說正事的神情,她一時間有些拘謹,心裏做好了準備。

“星鑽之夜和之後的電影節,高定都不會難借了,你要多上點心。”

“你……”儲安妮怔愣住,語無倫次:“趙漫漫她……”

應隱抬眸瞥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說過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第二天,Musel的設計總監,親自登門。

他正在中國區做市場調研,從上海飛到寧市也就是幾個小時,行程不算趕。

儲安妮第一次見到他,一時間有些惶恐。他履歷漂亮,是從另一個藍血奢牌的高定坊跳槽到Musel的,當中多多少少也有些派係站隊、利益糾紛的影子,但Musel給他的待遇不薄,又為他重開高定線,也算是雙向奔赴。

“我聽說,Miss應拒絕了很多高定,獨獨選了我這一條。”他笑笑,“我現在教你這條裙子更有意思的穿法。”

什麽有意思的穿法,分明是現想的。但高級時裝設計總監的氣場如此強大,對自己的作品又如此篤定。他上下看了應隱數眼,指節抵唇沉吟數秒,蹲下身來,毫不憐惜地將裙擺徒手撕開。

在幾人的驚呼聲中,白色裙子被撕至腿根。

他的手很靈巧,將裙子寬鬆的腰身揉出幾褶,捏出茶花花瓣造型,形成一個不對稱側襟。

“給我一雙靴子,長筒,堆褶,但不要太密,尖頭,不要防水台,要淡色。”他命令儲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