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誇她。
幾個字,勝過時尚作家筆杆萬千。
應隱心裏靜了靜。
“那……如果你不是那麽紳士,有道德感,公私分明呢?”
她鬼使神差地問。
赤道附近,正中午的陽光充沛,曬得一切發亮發燙。
商邵手機貼麵,垂下臉笑一笑:“好好等我。”
Hayworth的綠色藤蔓高定走的是仙氣溫婉風,比紅毯保守許多,該遮的地方都遮得嚴嚴實實。儲安妮給應隱挽了個鬆散的低位發髻,兩側額角發絲挑落,又巧妙地提亮了眼影,改了唇色。
因為染了金發,款步走入會場的她,宛如無意間落入人間宴會的森林公主。是來玩的,有輕盈鬆弛的姿態。
晚宴是圓桌安排,pr領著,將應隱帶往主桌。
大圓桌中間,藍色繡球花馥鬱蓬勃,那種溫和的香氣彌漫在幹冰機製造的冷霧之中,真給人仙境純淨之感。
但這裏不是仙境,因為這裏座次分明,秩序森然,每個位子上都立著卡牌,寫好了嘉賓名字,不動聲色地排好了疏近。
應隱一眼掃過,主桌上,豐杏雪,於望,雜誌高層,讚助商,個個有頭有臉,外加一個影帝沈籍。
毫無疑問,這也是調整過的,否則,她何德何能坐在這裏?
“應老師,您的座位在這邊,麥總在那塊,”pr指了一桌:“您有事直接叫我就可以,緹文我就先帶過去吃飯了。”
應隱點點頭,牽了牽緹文的手:“你好好休息。”
莊緹文一走,不少明星都來跟應隱套近乎,熟的,不熟的,都好像親近得很。應隱很落落大方,別人誇她衣服造型,她來者不拒。
熱鬧了一陣,阮曳最後才來,拉開應隱身旁的椅子坐下。
那是豐杏雪的座,隻是豐主編此刻正忙著滿場招待周旋,還沒來得及坐下。
“隱姐。”阮曳乖乖打一聲招呼。
應隱對同公司小輩是很關照的,笑容與剛剛那種敷衍甜美不同。她點點下巴:“我剛來的路上看你走了開場,挺厲害的,比上次宴會時放開多了。”
阮曳臉僵了一下:“我還差得遠,麥總說我小家子氣,讓我多跟你學學。”
應隱笑:“這有什麽好學的?多來幾次也就會了。我在你這歲數別說開場了,站簽名牆前手都抖。”
“你有的東西都很好,但你自己不覺得。”阮曳抿了抿唇,笑得有些勉強,亦有些艱澀。
她走了開場,穿了很好的國內獨立設計師的高級定製,麥安言還給買了好些熱搜和水軍,但廣場上嘲諷她局促的聲音還是一大把。說她眼神亂飄,說她肩膀打不開,說她小表情太多。
等應隱壓軸登場後,整個微博便成了她的主場了。
阮曳在休息室坐了很久。她沒有單獨的休息室,換完衣服,就在沙發上坐著,悶聲不響地滑著詞條,看粉絲誇應隱大氣時尚敢穿,誇她造型有趣,鋪天蓋地的“還得是應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