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氣著呢,末了,冰冷幹脆地說一句:“誰玩女明星說誰。”

當著兩個外人的麵給他甩臉色,可見氣性非同尋常。

商邵心裏了然,吩咐道:“緹文,帶小姑娘出去。”

小姑娘程俊儀還眼巴巴地望著兩人間的暗流湧動,冷不丁被緹文一拽胳膊,低聲道:“走呀快走!”

臥室門是白色的古典法式對開門,“豐”字格中鑲水紋玻璃,透著人影。莊緹文拎走了程俊儀,又體貼地將門給關上了,喀噠一聲落了鎖。

這是商邵第一次進應隱的臥室。灰黑色的羅馬假日床,純白色花邊四件套,臨窗子下擺一張綠絲絨貴妃榻,黑絲抱枕上的金線虎繡栩栩如生。

臥房麵積不大,一目了然,但大約能體味到她的生活品好。外頭天冷,沒陽光,百葉簾半垂下,映出很淡的光影。百葉輕,被空調風吹得晃悠,連帶著那映下的一條條老虎紋,也跟著在地板上淺動。

其實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短得商邵還沒將大衣放下,應隱卻坐不住了。

她從貴妃榻上起身落地,經過商邵身邊時,被他順勢扣住腕骨:“沒讓你走。”

應隱冷冷“哼”一聲:“這是我的臥室,我是要打開門請你走。”

她最近總是你啊你的,叫商先生的時候是越來越少。

也不叫什麽阿邵哥哥。

商邵垂眸沉沉看她兩眼。她今天穿的草黃綠色吊帶,像黃春羽般的顏色,令人想到春天。

看夠了,他掐了煙,扔下大衣,將人打橫抱起。

“你幹什麽?”應隱腳尖勾著穆勒鞋,麵色驚慌。

“哄你。”

輕慢的兩個字,冰糖漬進話梅裏。

應隱被他慢條斯理地在床上放下。商邵目光鎖著她,手往底下伸去,將拖鞋從她腳上摘走,繼而重量壓下,身體帶著體溫覆上來。

“那台玩具車,你買的?”

“什麽玩具車。”應隱別過臉。

“夠你開下山嗎?”

“哼,可以開三百公裏。”

她頭髮濃密,蓬鬆柔軟地堆在頸側,像一蓬烏雲。商邵撇開這蓬雲,看著她珠貝瑩潤的頸項和耳垂,將臉伏下,鼻尖抵著她耳後。

昨晚上沒睡個整覺,今天記掛她,又料想緹文是搞不定的,因此一整天都提著精神,將會議公文都加緊處理好了,才能在這下午三點多的光景來見上一麵。

應隱被他鼻尖抵得癢,想躲,但躲不了。商邵虎口貼著她下巴,笑一聲:“不借你錢,真的就這麽生氣?”

“不生氣。”應隱嘴硬著,但鼻尖一酸。

要不是走投無路急於脫身,她會想跟他借錢嗎?以她高傲的性子,做了不知幾天的心理建設才開得了口,到頭來卻被他拒絕。

委屈是其次,多半還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