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誤會你很愛我,會當真,”她笑著,鼻腔的酸澀隻有自己知道:“但你又不是,我豈不是很難堪。”

他一言不發,隻是抱著應隱的胳膊鬆了,臉也從她頸窩處稍抬起,隻剩鼻尖還若有似無地觸著她的頸項。

雨中山果的清淡香味,像一場青翠欲滴的雨。

車內光線柔和而淡,讓商邵陷在輪廓側影中的雙眼晦暗不清。

他讓司機回程,送她回家。程俊儀都看愣了,手裏捏著高壓水槍,車子剛洗一半。

從試鏡現場回家,應隱在貴妃榻上發了一會呆,冬天太陽落山得早,不一會就天黑了。

黑蒙蒙的天色下,她接到商邵的電話。

那麽意外,以至於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該說什麽無關痛癢的寒暄話。問天氣嗎?

“聖誕節要到了,你想要什麽?”

反而是商邵率先,在電話那端漫不經心地問。

“我……”應隱一時之間清心寡欲,“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對我,你什麽都不想要?”商邵低了聲,再次問了一遍。

“嗯,什麽都不想要。商先生有什麽想送的,直接送就好了,我都會喜歡的。”她乖巧地回。

電話那端一聲火機砂輪滑動。

商邵點起煙,坐在那把折疊椅上,看著深藍光線中的鯨鯊。

煙霧掩著他的麵容。

“應隱,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提前是,你要告訴我,”他頓了頓,“你要說出口。最起碼,讓我看到你有說出口的膽量。”

應隱把自己位置擺得很正:“我對商先生別無所求。”

指尖紅星明滅,商邵勾起唇,自嘲地笑了一下:“應隱,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我可以更乖一點。”應隱抿了抿唇,有些難過。

想,你前女友那麽過分,我都隻罵了一句,已經很擺正自己的位置、很乖。

“我不喜歡給對方不需要的東西,因為不需要的東西,是累贅。”

商邵撣了撣煙灰,跟他的鯨鯊朋友沉靜對望。

“我認識一對情侶,男的跟我差不多有錢,女方出身政要家庭,兩人有同樣的求學經歷,也算是誌同道合。不過事實證明,女方隻想要他的錢、人脈和權,用來為她和父親的從政鋪路。但很可惜,我那個朋友,給她的是真心。他的真心反而成了累贅。他們分手時,那個女的對他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姓氏,如果不是你的身份,我又怎麽會愛你?如果知道你是……”

他停頓一瞬,似乎咽下了一個名字。

“如果早就知道你是那個誰,那早在上學時候就愛你了,又怎麽會等到回國,怎麽會等到香港,等到三十歲。”

「我一點都不愛你,要是愛你,當年在英國就愛上了,你知道為什麽?因為在英國我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香港豪門繼承人,不知道你有錢有權!否則,我還會等到三十二歲才來愛你嗎?你有什麽值得我愛?出了商家的門,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