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將來拍激情戲,就帶著他留在她身體裏的東西拍。
他留在她身體裏的,隻有痛苦。
哈英的吻到了她的頸側,應隱的眼淚自緊閉的眼中滑了下來。
商先生,我的命留不住了。
俊儀抱著她的羽絨服,在片場外來回轉悠著。月光藍藍地照在雪地上,她等著應隱拍完,太冷,她用力抱緊衣服。
那衣服的底下,怎麽有一個圓圓的東西?
俊儀伸手捏了捏。不應該,這裏不是口袋,而是衣角。
圓圓的,像什麽瓶子。
俊儀在這一時刻身體定住。她不是想不到答案,正因為想到了,眼睛才睜大,呼吸也屏住。過了片刻,她手指發抖地伸進這件黑色羽絨服的兜裏。
兜的內襯布有一個不起眼的洞,程俊儀一手隔著衣擺將那個瓶子托起,一指伸進洞裏,把那個瓶子挖了出來。
那上麵的藥名,她閉上眼都會背的。
帕羅西汀。
抗重抑鬱、抗焦慮。
那藥瓶無聲地掉進了雪裏,又被俊儀撿起來。她一直蹲著,掉著眼淚,機械性地拂著藥瓶上的雪和髒。
第78章
灣區的富人,向來是注重過年傳統的,商家更是如是。每一年的農歷新年,商家五個子女無論是分散在世界各地還是忙碌到脫不開身,都要飛回香港過年,即使遠在美國的商明卓也不能例外。
對於商檠業和商邵來說,農歷新年的繁忙更有另一層意味。商宇全球員工過萬,許多華人被外派至海外,一年到頭都與家人團圓不了,新年也要駐紮在項目上。因此,對這些員工的新年慰問,便成了商檠業和商邵的慣例。
但今年,所有活動都隻有商檠業一人出席。董事會再三旁敲側擊,得到的答覆都很肯定,“執行董事商邵因身體尚未康復,暫不參加新年活動。”
所有員工後知後覺。對啊,今年臘月十六的尾牙,邵董也沒有出席呢。畢竟按往常,尾牙向來是由商邵作為董事局代表發言的,屆時全球員工都會在同一時間聽到他的辭舊迎新、鼓勵慰問。
執行董事是實權實職,許多事情,商邵遠比商檠業介入得更深。被暫緩職務後,高管工作的請示審批一度亂了套,還是習慣性來詢問他,他也不推辭,點撥數句,幫他們撥雲見霧,但更多的就不說了,笑一笑,平淡地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從法國la base回港的那天,商檠業亦在深夜回了家。
“我放你去談戀愛,你倒去法國玩帆。”商檠業遞給他一支煙,將自己手中的雪茄在桌上磕了磕,“是談膩了,還是想通了?”
整個莊園的光都熄了,隻有書房的燈亮著,父子倆人隔著那台雀眼紋的書桌相對而坐。
商邵沒抽他父親的煙,“分手有一陣了。”
商檠業錯愕,皺眉抬眸:“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