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觀影,觀影完出席,是……”她眨眨眼,算不過來。
“十一點?”
“嗯。”
“那就八點鍾到機場,讓我的飛機送你過去。”
“……”
“不行?”
“行是行……”應隱遲疑起來,小小聲地心虛:“但不好……那是你的公務機。”
“我剛好有公務要去北京。”
“真的?”應隱眼睛亮起來。
“假的。”
“……”
商邵失笑,拉著她的手臂,把她牽起來,摟到懷裏:“今天跟小溫相處得還好麽?”
“嗯。”應隱點點頭,“我陪她在四周轉了轉,帶她看了Rich,喝了茶,晚飯時聽說我吃輕食,就讓康叔給她準備了同樣的。”
當然,還有一點她藏著沒說。溫有宜給她看了商邵小時候騎馬的視頻,好認真,一本正經的,馴完馬,小小的手摸它小小的額頭,附它耳邊說一些寬慰鼓勵的話,未免太可愛。
應隱看得一眼不眨,抱著Rich的脖子,因為太專注,差點把它勒斷氣。
“對不起,你們第一次見麵,我沒處理好,也沒陪著你。”他讓應隱枕著他的肩。
應隱搖一搖頭:“她很好,跟我說了你好多小時候的事。”
“比如?”
“比如……你是怎麽欺負babe的。”
商邵失笑,點她鼻子,“胡說八道。”
應隱被拆穿,抿一抿唇,跪坐在床上,舒展著腰肢,問:“商先生,蛛網自縛是什麽意思?”
商邵對這一點確實感到意外。
“她連這個也跟你說了?”
“嗯。”
“是我爺爺給我的警言。”
他聰明,善於思考,總想探尋最本質、最純粹的東西,請教商伯英,敬愛和愛,怎麽分?怎麽知道別人是愛他,而非出於敬怕,或者對權力、錢財的向往?
商伯英生前給不了他答案,因為被敬被重被怕,是他的宿命。可是他不想看到自己親手教養的孫輩自築高台,因為這些形而上的思考,而喪失了人生本該有的況味體悟,譬如,愛。
愛之一事,摻了點敬,摻了點怕,又怎麽樣?蛛網很薄,束不了人,一切裹足躊躇,都是自縛。
爺爺的遺言,恰如一聲歎息,是請他想通這一層,往前一步,清風拂麵。
而溫有宜看到了應隱和他的相處,用這四個字的反芻來告訴他,從此以後,將有人愛他,也敬他,親他,也重他。
“你知道小溫為什麽要跟你提這個?”商邵垂了眸問。
“不是剛好說到嗎?”
商邵笑了笑,真不知道拿她的天真怎麽辦。
那些娛樂圈社交場的彎彎繞繞她是學透了,可是拿到他們這樣的圈子裏,卻很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