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帆從位子上站起來:“商……”
她一時不知道該叫他什麽。
“叫我阿邵就好,家裏長輩都是這麽叫的。”商邵抬了抬唇角,勻緩的語調,紳士而彬彬有禮。
“坐。”應帆無話可說,隻能招呼道,“坐著聊。”
商邵笑了一下:“叨擾了。”
他坐下,首先致歉:“原本早就該去拜訪您的,但我想,該以應隱的驚喜為先,所以鬥膽先斬後奏,跟她求婚成功以後,再把拜訪您的事情提上日程。隻是沒想到網上發生了這麽多事,讓您受驚。”
應帆坐得筆直,氣也隻剩下筆直小心的一線。
雖然隔著一方茶幾的距離,但應帆仍感受到強烈的氣場。但他分明波瀾不驚、恭敬有禮。
“是商先生你客氣了,我們隱隱這些日子來,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商邵抿抬唇角,目光淺淡地停在她臉上:“您叫我商先生,是不願意把應隱嫁給我。”
應帆不自覺吞咽,在他的目光中改口道:“阿邵。”
叫了這一聲,就是答應把應隱嫁給他了。應帆這才明白過來,心裏懊悔不迭,手心卻出汗。
商邵分明能看透任何人,對應帆的不自在卻始終不動聲色,隻是將裝有首飾盒的禮袋拎過來,道:“初次見麵,略備薄禮,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應帆接過袋子,應隱坐到她身邊,“看看。”
應帆隻得看看。她當著兩人麵打開,在鈴蘭胸針的非凡和璀璨中失聲。
“喜歡嗎?”應隱像個小姑娘般依偎著她,挽著她的手:“我們挑了好久呢。配你那些大衣裙子都很點睛。”
應帆哪能說得出不喜歡?隻喃喃地說:“這太破費了。”
商邵陪著她們喝了兩盞茶,俊儀備了晚飯,他便留下一同用餐,當作是去來應帆這兒做了客。直到晚上九點,席麵撤了,茶也喝夠了,應帆都沒能把合同一事問出口。
她站在門洞下,目送商邵上車,由司機送走,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這樣的人,也虧你能跟他產生愛情。”應帆拍一拍應隱的手背,摩挲著。
“他很好,你想象不到的好。”應隱撅一撅唇。
應帆在路燈底下望她的眼:“我想象不到他多好,是不是因為你有多難多痛苦,都沒有告訴媽媽呢?”
應隱怔住,不知道她提的哪回事,心裏打鼓。
應帆歎一聲氣,抬起手來,摸一摸她的頭髮、眼睛、臉頰。
“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她哽咽地說,滾下熱淚。
第114章
在應隱的記憶中,已經很久沒有跟應帆好好談心了。
出道後,她的行程很忙,無縫進組,偶爾的間隙也被商務活動佔滿。十八歲前,應帆名義上是她的助理,實際上形同於執行經紀,加上又有一層監護人的身份在,她便以一種柔弱又強悍、市井且精明的方式,介入到了應隱的星路。《漂花》的所有清場戲,應帆在鏡頭後相迎,那姿態宛如老鷹護雛,晚上回到房間,她一遍遍問應隱,演員有沒有碰你這裏,有沒有碰你那裏?“他要是敢亂碰,媽媽跟他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