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彌漫的病房裏傳來女人聲嘶力竭的喊叫和絕望的痛哭。
“你們放開我！讓我去死啊…怎麼不讓我去死？嗚嗚嗚嗚……”
“女士，請您冷靜一點，先把心平靜下來好嗎？”
“啊啊啊…舒大安，我就是做鬼一不會放過你的！”
幾個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製住程白蓮不停扭動的身體，一個穿白大褂的護士匆匆在她靜脈上打了一針鎮靜劑。
哭聲漸漸平息下來，守在病房前的舒露露早已淚流滿麵。
“嗚…我媽媽怎麼了，怎麼成這樣了？悠然，怎麼辦嘛？”她帶著哭音問道。
“好了，露露，現在就是要保持鎮定，以後的事再一步一步慢慢來。”葉悠然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你們誰是十五床病人的家屬？”一個胳膊夾著檔夾的醫護人員走過來。
“我是，我是她女兒！”舒露露上前一步。
“阿姨，她媽媽現在怎麼樣？”葉悠然也問道。
“唔，病人隻是有些低血糖外加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呼——還好沒有大問題！”舒露露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可接下來的醫生的話卻讓把她打入了地獄。
“可病人目前的意誌瀕臨崩潰，言行瘋癲，而且求生意誌非常薄弱，我看就算她不自殺，早晚也會精神分裂，你們……還是盡快辦一下出院手續，轉送她去精神病醫院吧！”
冷清的長廊上，一種悲哀和壓抑的蕭瑟在空氣中散開來。
“精神。。。精神病。。。”重複了幾句醫生的話，舒露露隻感到頭頂一陣天旋地轉，一重接著一重的窒息感讓她忽然歇斯底裏地大喊起來：“不——我不要—不要——”
葉悠然的心裏也不是滋味，舒露露此刻的情感狀態她完全可以理解。那時自己親眼看著連接著母親心脈的心率儀屏幕上連出的一條水平直線，隻是覺得身體的血液都被抽幹了一樣，渾身沒了力氣，軟軟地倒在病床邊，心中的所有防線瞬間被絕望和悲傷衝垮。
而現在，舒露露的境遇和自己當初何其相似。而葉悠然所能做的，隻有將她攬入懷中，用擁抱來安慰她的傷痛。
“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變成了精神分裂症……為什麼來的怎麼突然，嗚嗚嗚……媽媽這麼辦，我怎麼辦……”她的眼裏充滿著濕鹹的液體，說的話也毫無章理：“爸爸也不理我了……他還和媽媽吵得不可開交……為什麼才一個晚上就變成這樣……”
葉悠然歎了口氣，對懷抱中的這個無助女孩充滿了憐憫。
指尖，一團精神魔法在悄無聲息地綻放……
“你累了，就睡吧，睡上一覺，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現在的一切，悲哀、憂傷、彷徨統統都會消失的。睡吧……”
露露的抽泣聲逐漸轉弱，葉悠然將她的身體小心的倚在座椅上，看著她安然入睡，葉悠然輕輕拍拍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