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最終卻不是他的妻,他有喜歡的女孩,長得不如我,笑起來卻很好看。他說我很像他夭折的幼妹,他要我叫他哥,我就叫了,因為他喜歡,即使我會心痛。從那以後,我就名正言順地成了他的妹妹,看著他喜歡的女孩嫁進了家裏,看著他們有了兒子,女兒,孫子……
那時,雖然遺憾,但我也慶幸我有漫長的生命可以就這樣陪他過一輩子,可以一直守護著他的後代,可我隻顧著自己這一方小小天地的甜蜜,卻沒想到外邊的局勢已經天翻地覆,戰火紛飛,狼煙四起,不過是我進深山采藥的半天功夫,戰火就燃進了這個向來寧靜和平的山寨……當我趕回來時,整個鳳凰寨一片狼藉,我們住得竹屋已經被飛機轟炸得不成樣子,他的妻子,一兒一女,兩個孫子,還有他都……”跪著的咖莎,再也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失去心愛的人,這究竟是多大的痛苦?竟然會讓這個飽經滄桑的女人潸然淚下!
就算是葉悠然當初暗戀戀得最辛苦時,也沒想過從今以後會像咖莎這樣八十多年無法釋懷。愛情究竟有何種力量,會讓這個原本因該高傲的月靈族準祭司對一個凡人愛得如此卑微。此刻,所有的感性被神力強製壓下的葉悠然不懂。
不對!她是懂得的…她懂的……
葉悠然莫名地感覺從靈魂深處,有這樣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腦海裏又現出那個無數次夢中的身影。
白衣飄然,銀發閃耀,身姿絕世,還有那無上的高貴和沉寂數百萬年的淡然……
“歐明特?卡魯伊德……”葉悠然迷惘了,她究竟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神邸有何種羈絆與牽連……
咖莎陷在回憶中不斷地輕啜,葉悠然在自己的思緒中慢慢淪陷。一時間,誰都沒有再去打攪誰,寧靜又再次回歸這個山巔的小小祭壇。
許久,才聽見咖莎繼續說下去。
“我用盡一切辦法來救他,我發瘋了的想要他活下來。可是,他的三魂七魄早已被吸入命運之輪,那時恐怕已經轉生,已無力回天了……”梗咽了一下,她有說道:“最後,我用了我八百年的壽命為代價,從命運之輪下強奪了他小孫子八十年的生命……他已經沒有了,我隻希望他還有後人為他延續香火。從那天開始,我就向命運之輪起誓:隻要我還在一天,就要保他的後代都平安幸福,不受人欺淩,不被限製自由,不求有何大作為,世世代代,不求大富大貴,壽終正寢即罷。”
“從此,我便搬到了這座山頂,我用我的青春換取生機,隻為了維持這些花常開不敗……你一定覺得我很傻,但,沒有了他,再美的容顏又有什麼用。這個國度有一句話,我覺得好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願與這花海共同相依,即便白發垂暮,隻要它長存於世,可以讓我與他間彼此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