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工人走過，向葉婷打了個招呼，就來到圓柱形桶的管道邊擰開閥門，一個個已經膨大數倍的青蘋果就從管道裏滾出來，掉進巨大的粉碎機裏，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被反複地攪拌，碾壓，最後變成細細的黃色粉末狀，被傳送帶送入三口巨大的鍋爐中與清水混合、攪拌成略稠的奇異蘋果汁原液。
“按照你說的，接下來還要將它反複沉澱過濾三次，再加以少量清水稀釋。”葉婷指了指正在運作加工的原液。
“是啊。”葉悠然點點頭。
“可我認為，清水的稀釋度應該大些。”葉婷的眼裏精光閃現。
“啊！為什麼，難道按原來的方案做出的口感不好麼？”葉悠然雖然隱隱地猜到母親的用意，卻還是提出了疑問，她需要了解母親。
雖然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母親開始試著將自己當成大人來看待。
“我隻是以商家的利益來看待。一斤蘋果可以做五瓶左右的果汁，一瓶奇異果汁是一塊五，而一斤蘋果市價五角，雖然算上人力，電費，包裝，宣傳和中間商等等，我們還是掙到了，但不多，平均下來隻每瓶有兩毛左右。”葉婷雙手環腰，侃侃而談。
“我們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的路線。”葉悠然慢慢說道。
“這是本是我原來的看法，‘薄利多銷’如何掙錢，主要在那個‘多’字上。”葉婷拿一瓶礦泉水喝一口，又繼續說道：“所謂多，就是能夠廣開銷路，在群眾中打開市場，但我們目前的產品隻能在兩家地級市和榕芷的一家中型超市上架，當然，那些零零碎碎的市買部和小批發商不算。這樣，我們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大多數消費人群的認可，‘利’來得太慢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假如奇異果汁真的比目前市麵上的大多數產品優質可口，贏得大眾的喜愛，那麼，在不過分影響果汁口味的條件下，是不是可以在清水的比例上，多攙上原來的三分之一，這樣我們的成本就能大大減低。等到奇異果汁真的打開市場時，我們可以慢慢降低清水的比例。”
葉婷反複強調：“資金是一切的先決條件。”
聽完葉婷的一席話，葉悠然知道，她的母親是有做功課的。
四個碩大的容器裏盛滿了被稀釋奇異果汁，一個化驗員順著小梯子爬到罐頂，擰開一道小閥門舀幾勺青色的蘋果汁在紙杯裏，然後端著杯子趴下來，遞給葉婷。
“嗯……很不錯的味道！”葉婷輕啜一口，眼裏露出滿意的神色。
葉悠然接過那杯果汁，喊了一口放在嘴裏慢慢品味。
“確實有點濃了，如果含久就會有一種泛酸的感覺。”
“這才說明我們的果汁是真正從水果中來的。”葉婷又拿了一杯它牌的果汁對比了一下口感，眉頭就皺起來了。
“市麵上的大多數果汁都是靠香精和色素撐起來的，入口有種化學特有的刺激性，無法和我們比較。這樣，再適當地稀釋一下，濃鬱的果香和爽滑的口感很快就能贏得大量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