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居然會讓莊籍產生那種想法,讓莊籍認為自己愛他,隻是想和他上床。
莊籍雖然的確心思多,但夏榛認為莊籍並不是無理取鬧的那一類人,反而是非常理智的,理智得過頭。
所以夏榛覺得一定是自己給了莊籍錯誤的信號,讓莊籍那麼想了。
夏榛想,是自己一回來澡也沒洗招呼也沒打,爬上床就抱著他親熱讓他生氣了嗎?
夏榛覺得莊籍當時那麼熱情,可見不是因為這件事。
是因為他提出要和莊籍做到底這件事惹了莊籍的生氣吧?
隻能是因為這件事了。
當時莊籍反應就很大,不過夏榛以為自己沒做,莊籍也就不生氣了,沒想到還是要生氣的,還生氣得想離開。
夏榛想到了事情症結所在,也就趕緊下樓了。
房子裏很熱,有二十三四度,莊籍熱得已經將夾克脫掉了,又把薄毛衣脫掉了,隻剩了裏麵的一件米色格子襯衫,正坐在沙發上端著夏榛倒的那杯蘋果汁在喝。
夏榛看他在喝自己倒的果汁,知道他這下是真的沒有生氣了。
夏榛想,既然他沒生氣了,那到底是將之前惹他生氣的事揭過不再提呢,還是再提起,以免以後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呢。
夏榛在走向莊籍的這幾步裏,已經將兩種做法的益處壞處都想了一遍。
不再提的好處就是不用再提醒莊籍生一次氣,壞處就是也許莊籍認為自己對待他並不誠心,在他的事情上,圖一時之快,得過且過,以後再鬧同樣的矛盾,他就會將這次的事情又拿去和下次的事疊加,他的罪過就加倍了,夏榛明白這個道理,實在是柳雲琇給他的教訓,她很多時候不會說他的錯誤,等他多犯幾次,她就會算總賬了,當然,生意場上也有一樣的道理,連他自己都是,不可能去提醒別人的錯誤。
而現在再次向莊籍提起剛才的事,壞處便是莊籍估計又要生氣,好處是以後就不會將這件事和別的事放在一起做加法了。
夏榛在莊籍的身邊坐下了,他將臉朝莊籍湊了湊,親他的耳朵,害得莊籍差點灑了杯子裏的果汁。
莊籍將杯子放到一邊,說,“幹嘛?”
夏榛苦哈哈地看著他:“不好意思啦,剛才是我做得不對。”
對老婆承認錯誤,也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表現嘛。
夏榛這樣想。
莊籍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沒什麼,是我想得太多,不關你的事。”
夏榛趕緊說:“想你之所想,也是我該做的,但我卻毫無悟性,害你生氣,總之,我做得不對。”
他這幅反思的樣子,讓莊籍哭笑不得。
莊籍說:“犯賤啊你。”
夏榛睜大眼睛看他,那種樣子,簡直就是你說什麼是什麼,你說我犯賤,那我就是犯賤。
莊籍無語地歎道,“算了,別說了。”
說著,又攬過夏榛的肩膀,算是原諒了他,“我看到廚房裏有食材,就自己做點吃的吧,去外麵吃遇到人也惹人閑話。”
莊籍起身就要去廚房,夏榛抱住他的腰不要他走,說:“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莊籍低頭看了看他,伸手揉了揉他還是半幹半濕的頭發,“嗯。我沒生氣。”
夏榛說,“怎麼可能沒生氣。是因為我說要做到底,所以你生氣了?我隻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要是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強迫你的。莊莊,我很愛你。”
莊籍對人說愛的次數太多了,所以,他不願意對夏榛說這個字,說出來,簡直覺得在兒戲。
但他愛聽夏榛說,夏榛溫柔的眼眸,像是幽幽的夜空一樣,深深地凝視他,包容他。
莊籍嘴唇動了動,之前明明那麼惱怒傷心,現在卻隻剩下感動了,夏榛對他便有這種魔力。
莊籍不由自主低聲道,“我也愛你。”
這聲音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聲帶發出的,而是從他的靈魂深處發出來。
夏榛笑著親他的腰,正滿心嘚瑟地高興著,莊籍卻又說道:“不過,我不是因為你提出要做到底才生氣。”
“啊?”夏榛又苦惱了,心想那是因為什麼?別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他覺得莊籍也是不遑多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