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扇窗戶,炎天雪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屋裏傳來,能分辨出是個男子,而且話裏不帶任何感情,看看這個位置,應該正好是張良的書房,炎天雪下意識地停下腳步,靠近了一些,想聽清裏麵說了什麼。
“如今是霸王的天下,走到哪裏不是一樣?”溫潤的聲音,帶著似乎是認命的語氣,竟生出一點死寂的感覺。
炎天雪一時間愣住了,她雖然不記曆史,但好歹也知道張良最後是幫著劉邦統一天下的吧?怎麼如今怎麼會這樣說?認命可不是她心中的張良該有的情緒,心像是被什麼重物敲了一下,悶悶的,抓著窗戶邊框的手微微收緊,總覺得那句話裏還有其他的情感。
“誰?”屋裏的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偷聽,厲聲問道,下一秒窗戶就被打開了。
外麵空無一物,隻有鳥兒不停叫著,昭示著這隻是一個平常的白日。
“既然沒人就將窗戶關上吧。”對男子的多疑,張良並未責備,隻是淡淡地吩咐道。
窗戶又重新關上。
炎天雪捂著嘴,等確定那人已經沒有站在窗邊後才緩緩站起來,看著自己躲的地方,幸好這是個死角,打開窗戶也不會被發現,可是這麼偷聽下去好像不太好吧?這麼想著,炎天雪忍住八卦的心繼續向前走,要是被真的良良發現她在偷聽就不好了,如今她不想張良對自己有任何不好的印象,而且反正曆史在那裏,她一個小人物隻要自己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直到炎天雪走遠,屋內的黑衣男子才又打開窗戶,黑眸深沉,看著炎天雪剛才躲著的死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公子,她會這麼輕易地相信嗎?”
“以天雪的單純,自然會信,”青衣男子坐在書案後,語氣突然一頓,書簡放下的聲音傳來,“隻是若是那人……”
半日,卻沒有再說下去若是那人會怎麼樣。
“公子這是在試探?”
“試探也罷,利用也罷,終會見分曉的,”張良顯然並不在乎這點,轉而端起手邊的茶答道,“漢王那邊幾月之後就不會再受製於人了。”
炎天雪自然聽不到那麼多,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路,她今日是特意來尋那哭泣的女子的,雖然中途聽到了點似乎不應該知道的話,但目的不能變。這才發現這後麵居然還有一個小院,院門緊閉,卻又有嚶嚶的哭聲適時傳來,這下已經能肯定哭聲來自這裏了,糾結了她兩個月的哭聲的迷終於就要揭開真相了,炎天雪突然有些興奮起來,想也不想就走上前去敲門,居然還有點緊張。
哭聲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走過來開門。
屋門一開,那人明顯一怔,顯然對於炎天雪的突然出現非常意外,回過神後才盈盈開口:“姑娘是?”聲音宛如出穀黃鶯,婉轉而清亮,原本以為隻有樂器才能發出美妙的聲音,可今日聽見這女子的聲音,居然也有種繞梁三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