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月下(1 / 2)

其實倒也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自從那日在主院的後麵看到那名女子後,炎天雪自認為自己已經什麼都可以接受了,大不了就再冒出個人來,一想到那名女子,心裏又有些悶悶的,原本打算有空再去找找她,卻沒想到後來發生了中毒的事,就一直沒了心思,發現自己想遠了,炎天雪馬上又想前方看去,不想了,還是去找找吹笛的人好。

上前推開門,卻還是愣在當場,張府其餘地方的建築雖然也都古色古香,景色卻都平淡無奇,偶爾幾株花草就算是點綴了,簡單而幹淨,可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

整個院子的中央都是水,竟是個人工挖出的小湖,印著天上的滿月,與四周的景色,靜謐而美麗。右邊順著小路走下去是一座白色石橋,在朦朧的月光下,冰冷的石頭上泛著淡淡的白光,小橋的另一邊則通向了小湖對麵的假山間,兩邊的石頭形狀各異,靜靜地立在那裏。岸邊種著一兩棵垂柳,夜裏無風,柳枝靜靜地垂到湖麵上,少了平日裏婀娜的搖擺,卻添了一份寂寥,門口的右邊又是一座小小的涼亭立在水上,另一邊用石板鋪在水麵上也通向假山,兩路會和,最終通向了前麵的屋子,一個兩層四角的朱紅色閣樓。

陳平的府邸炎天雪隻去過一次就已經很難忘記了,隻因那裏到處都透著主人的身份尊貴,總之就是怎麼舒服怎麼建,知道陳平也是個喜歡享受的人,建成那樣並不稀奇,而張府的其餘院落都平平無奇,低調而簡單,原本炎天雪以為是因為張良淡泊所以故意為之,今日見了這裏,已經和陳平的院子有的一比了。

吃驚過後卻更加好奇這院子的主人是誰,為什麼隻有“他”能住在這裏?可是其餘人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笛聲越來越大,炎天雪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聲音是從閣樓的第二層傳來的,可是放眼望去,這裏除了月光在沒有別的亮光,倒像是真的沒有人住似地。笛聲一轉又變得淒涼起來,似乎能感覺到吹奏者內心的孤寂,那種濃濃的思念正是能打動人心的音樂,讓人聽了都覺得心裏有些悲涼,像是能落下淚來。

其實若換做平時,大半夜在沒有人的院子裏聽到如此淒涼的笛聲,炎天雪隻怕早就被嚇得躲回被窩裏去了,可是偏偏這音樂就能引起她的共鳴,讓她忘記了害怕,反而想起了在現代的父母和朋友,而如今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裏,也許有了新的朋友也能漸漸融入她們,但她又怎麼可能忘記現代的一切?

平日裏和大家嬉笑打鬧,偶爾卻還是覺得自己是孤單的一個人,但偏偏這個秘密又不能告訴別人,即使說了也沒人會相信,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異類,說到底她也不是屬於個世界的人,就算來了,也隻是一個意外。隻不過單純的性格讓她依舊能樂觀地過日子,但是今夜的笛聲就偏偏勾起了她心底最難過的事,眼睛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炎天雪自認不是善於音律之人,可突然就有了知音之感,於是快走過了涼亭來到閣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