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炎天雪告訴自己要離開。可是雙腳根本不聽使喚,像是釘在了原地似的一步都邁不開。
注意到有人進來,白衣男子轉過身來,麵容竟比女子還精致幾分,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溫和之中又透著飄逸,一把白玉折扇在手,用溫潤如玉來形容恰如其分。隻是麵對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炎天雪卻是避之不及的,可這一瞬間隻夠她退到喬夢希身後。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希望自己沒有被注意到。
韓信對張良點點頭,接著就起身走過來將炎天雪唯一的擋箭牌——喬夢希拉走了。
看著兩人離開,炎天雪下意識地就像跟著跑出去,先前說什麼要問清楚根本就是逞強,她根本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不要見他,不要見這個人,她不想再聽對方說任何一句話,轉身欲跑。
“天雪。”聲音不急不緩,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若在以前,炎天雪一定很喜歡這樣被張良叫住,她曾如此迷戀過那聲音。可是現在,她卻不知道這麼溫潤的聲音還會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來,隻是身體終究不聽使喚,停了下來。炎天雪想笑,原來經過那件事,自己居然還是無法違背對方哪怕隻是一句話呢。背對著張良,隻因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居然還會為他流淚。
一時間帳中安靜的有些詭異。
“張公子有什麼事麼?”炎天雪拚命忍住了眼淚,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淡漠些,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來接你。”
“接我?”立刻轉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當初,是這個人冷漠絕情的話,一句一傷,逼得自己不得不離開的,如今,居然說來接她?
張良笑著點頭,就想兩個人從來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他依然是張府公子,而炎天雪依舊是他府裏的侍女,什麼都不曾改變。
這算什麼?是後悔當初當初對她說的話,或者是因為利用她而感到抱歉?又或者,這又是一次利用?原本激動的心在想起那日張良的話後漸漸變涼,既然當初說了那樣的話,如今再來找她又是何苦?炎天雪苦笑想要搖頭,不要了,好不容易狠下心逃離他,再回去,自己又該如何麵對他?
“咕咕。”肚子卻在關鍵的時刻響了起來,炎天雪尷尬地摸摸肚子,今早因為擔心喬夢希,早飯也沒吃,又逛了一上午的大街,肚子裏確實已經空了,隻是沒想到在討論如此嚴肅的話題時,她的肚子還有心情出聲抗議。
張良溫潤一笑道:“趕了一早的路有些餓了,先陪我用膳可好?”似乎並不急著要炎天雪表態,從她麵前走到門口去吩咐外麵的侍衛哪些膳食過來。大概因為是午飯時間,飯菜上來的速度很快,張良在食案邊坐下,仿佛這是他的營帳一般自在,反而顯得炎天雪格外拘束了。
“坐過來一起吃吧,先別想其他事情。”
炎天雪雖有些別扭,也還是坐了下去,仍舊不想跟張良對視,便埋頭苦吃起來,卻能感覺到一束溫和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僅不讓她感到舒服,反而如坐針氈。張良並未動眼前的碗筷,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目光漸漸移開,屋子有一次安靜下來。